手中的抵抗松了下来，君阡背对着言止息时，这些时日来的委屈全然爆发。

“但是我怕！”

一次次的挑逗他从没有那么直白的情话，却在此刻爆发。

有什么的珠爬上心中漫过眶，彷佛还是那年那月那天那晚，那个扎中的男孩淡漠的撩情，那天那地那座城，那个车里华贵的男张扬的挑衅，时光匆匆，忘却了多少人和事，忘不掉的永恒。

上天赐予他最大的幸运，是终其一生得其所，便是，这一生对他而言没有过错。

“梧桐受伤了？”君阡听到这个消息时耐不住急躁，揪住言止息的衣襟重复了一遍“梧桐受伤！是言太宜？”

“对不起的人是我。”言止息低在君阡额间落下淡薄一吻“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愿意承受你的一切。”

你我都需要被这个世界宽恕。

“冷静些！你现在去找她只会暴你自己的份！你知这有多危险吗？”

“对不起。”君阡仰起，正对他情的，微弱的啜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

还未门便被言止息拉了回来，君阡一腔怒火无发，脆一咕脑全倒在了言止息的上。

那个内心大的女正在被慢慢化，连声音都从未有过的轻柔“我知，我都知。”

言止息不停留，立刻离开直奔尚武院。

“怕你离开，怕这一世肩而过，怕好不容易掌握的幸福在指尖失，怕你我终将不再是你我。阿阡，你可懂？”

“是我不好，我以为言太宜会想到梧桐可以威胁我所以没有在意，竟没想到她会对梧桐下杀手。”言止息虔诚地歉，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如往常一样时刻注意自己的优雅。今日他有些仓促，甚至于飞扬的神采都黯淡了不少。

君阡转踮脚，勾住他的脖附上那一抹火的绛。

“居忧关下的第一，我就知我们是竞争队友，永远不会竞争对手。政局复杂，没想到我的一句无心之言使你承受莫大的痛苦。那时我抱着你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一个念，你若不在醒来，我便杀尽天下人陪你，谢天谢地，你活着。”

他地叹息，连同门外的风一变成岚清气中的烟圈，是万年寒冰上的白青烟，是人间多少刹那烟华和荼糜芳华。

她咻地站起，不顾一切地推门去。

言坤立边跟了不少暗卫，只待他下了个指令，便有人来将梧桐带走。临走前他意味长地看了一言止息，雪絮覆盖了天地苍茫中那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老人，不复当时模样。

君阡咬着嘴，微微仰擒住随时倾泻的泪，双手攀上他错在自己前的手掌。

“放开我，言太宜敢动梧桐，我就要她加倍奉还！”她努力挣扎在言止息的禁锢中“言太宜也是你妹妹，但是对我来说她什么都不是！我去找她！别拦我！”

背后是他温的带着芝清香的怀抱，耳边是他鼻尖的气息和眷恋的温度“我怕你奋不顾忘却自己，怕你受到伤害，怕我再一次失去你。我闭上是你在汶城下血糊模的脸和在我怀里的冰冷，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却抵不过梦一狼一狼的侵袭。”

因为梧桐份的昭示，他们心知肚明正在招手的离别。

君阡坐在一旁握了拳，从来她的人她不许别人染指一分，言太宜竟敢动梧桐，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气。

所以千方百计惹怒言太宜让她迁怒梧桐，他算准了言太宜会拿君阡说事，算准了梧桐因为对君阡心中有愧必然会因此和言太宜起冲突，连时间都算准了，掐着去找言坤立来文绣院见梧桐让他看到言太宜对梧桐动手，使他不得已保密。

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亦懂想隐藏的永远会有见光的一日，这般拖延也不过是私心里想让君阡多在边留一会。

两双沾满对方民鲜血的手，两双杀戮和暴力摧残的手。

视线在泪中幻化了千百光圈，是中幻影镜中泡沫，随着重量的增加落，君阡朝着他靠了靠，衣的中传递他的温，那切肤之痛那么真切，那个悍然不顾死也要让言止息回来的自己那么倔，却是真的自己。

“我不怕！”

可是，时间不多了。

“你不知。”言止息一声叹息，是绵延了几百公里的川长泽，是须弥山举望去的天涯万丈“从前我害怕自己的弱于人前，当你成为我唯一的肋时我发现，将我的致命之伤昭告世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那是我的独家占有。可我竟如此无能，甚至连你的份都要隐瞒。”

又何如？居忧关下的惊鸿一瞥将遗失了二十年岁月的梧桐带了回来，无论这个父亲多么残忍那毕竟是血脉亲情，梧桐心中多想认爹，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