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景易看女儿发上绑着麻线，上一袭素裹，人在孝中，脸上却不灰暗，反倒像天空中一明月般，散发着幽光异彩。

这两天，抢购竹纸的已经退去，随着冷景易今日正式赴任学政，颁布生员名单和考试、书院、私塾等等法令，纸价便悄然开始回落。许多屯了竹纸的“聪明人”，开始烦恼怎么把纸卖去。

梅萧黑着脸坐着喝茶，胡一图带着胡登科心惊胆战的伺立在下首。

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小难得中秋夜里发回癫，就陪着疯一下吧。

——

说己话。

冷兔骨碌碌的珠一直停在冷知秋脸上，这时才：“项家大娘，知秋这是向着您呢，为了项爷好，您还是听知秋的，准没错。”

她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丫鬟婆偷懒，仆从小厮在园里和丫鬟勾搭成、偷盗一些财等等烦心的事，说几句就叹气。

“知秋，你娘刚走那会儿，你伤心得厉害，几乎活不下去，这会儿能看开，爹也就放心了。”

“胡大人，皇上今日完成先帝大行之礼，明日里摘了蓝联白素，换回红灯笼，以

“爹爹，您也一样。其实，娘只是搬去了西天极乐世界享福，听说西天极乐，与我们这里只隔一条河，开满彼岸，娘一定在那丛中，看着爹爹和知秋，她会一直陪着我们，永不离开。”

她一向知冷兔聪明，也明白他的和经历，对他想问题的习惯影响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转变的。这孩如今长了一些，看着越来越有息，她相信他会慢慢在历练中步。

胡府书房。

“也不是叫姆妈听知秋一个晚辈的意思，一家人，和和，才能拧成一劲儿，才能克服万难。姆妈，忍一时风平狼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您先回家等待，夫君他一定会尽早回来，知秋也一定会尽早回项园。”

冷兔应该庆幸自己接受了冷知秋那天的分析，提前一步卖光了所有囤积的竹纸，赚了六两银，当然其中有四两是从冷知秋手里赚的。

项沈氏一瞪要发作，她和这亲家公实在是犯冲。

那九两银，他拿着手，却不知该怎么还给冷知秋。

冷知秋兴致盎然的：“我想学着几个菜，都要有的，你们来教教我。”

他没好意思给冷知秋认错，便接着劝项沈氏的话，拐个弯向冷知秋认了自己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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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项沈氏和冷兔，冷知秋又赶走了梅萧，只剩下父女二人各吃了半个月饼，相对静静说话。

冷兔心情一松，天喜地应了声“哎”

“…那个知秋啊，老娘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路走下来，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一大家乌糟糟，真不晓得怎么才好，你和宝贵两个娃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来哟？来帮老娘撑撑场，让老娘也享受一下老夫人、贵太太的清福，最要的，就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给项家生儿育女呐？老娘想抱孙想得都要哭了…”

冷知秋多少聪明，怎么会听不他的意思？

“那个知秋啊，什么时候回家来住？你娘刚走，你爹是可怜…姆妈不你，但家里真成粥了！唉，天赐家那如今住了项园的淑芳苑和西楼，养得白胖白胖的，我看她之前受了不少苦，便送了几个使唤的婆丫鬟过去，谁想这女人倒是有脾气了，非说老娘我是在监视她，你说可气不可气？还给宝贝寻了两个后生相，那臭丫是要愁死老娘了，差没把两个后生打府衙告官司…老娘是不是上辈欠了这臭丫的债？你说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好想念，想念那秋日野漫山遍野、带着光的温、又混着一海风咸咸的味，想念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还有他宽厚得像个“舒适小窝”般的怀抱。

“这…”这么晚了，还学菜？

冷知秋忙将婆婆送门，告饶：“姆妈，我爹好不容易没再把我娘的事怪在夫君上，如今也算认了半个女婿，您先让着我爹一回，别让他生气了。”

这话是语带双关的。

想着想着，便又披衣坐了起来，走到院中问亮着灯的坡屋：“小葵，杏姑，你们睡了吗？”

“是吗？那就好。”冷景易黯然饮一杯酒，起回屋，对着亡妻的灵位，默默站了许久。

这婆婆说了好久，冷知秋酸酸甜甜苦苦辣辣的听着，也不发表意见，只让她屋坐下再说，冷景易却：“等项宝贵回来，把事情代清楚了，你们项家的人，才准许我冷家的屋。”

她看了看冷兔，便：“中秋就要过去，宝贝小的婚事刻不容缓，小兔你也多和宝贝小说说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把选秀女的祸事给避了。”

冷知秋回到厢房里躺下，也是默默神，不能睡。

“没呢，小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