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居临下地凝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咀嚼动作。侧目一望，被切下来的果细细长长弯曲成蛇，完好无损地堆在桌上，姻姒不由喃喃呼了一句“原来你，你也会…这样削苹果…”

轻笑了好几声，殷肆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拭了拭她的额，确定温正常之后才将另只手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边，问“吃一？”

殷肆嘴角弯得更加厉害，将手中半只果丢到一边，低调笑“你不是说过，总有一天要东商君也给你削苹果，果要削得和玄苍一样，长长的不能断，断了就打死我？为了不叫你给打死，我怎么着都得练这门绝活儿来，不是吗？”

“没什么。”她想到了儿时的妄语，惹得玄苍嘲笑她很久。

恍惚间又庆幸，东商君虽算不上莫逆之的盟友，但至少也不再是睚眦必报的敌人…暂时。

她吃的愉快，目光不经意就撞到他的。

啊？嗯。她一惊，依旧维持着平躺的姿势张咬下一小块慢慢咀嚼，果清甜，甘的瞬间就在中蔓延开去，缓了她的渴，姻姒长长呼了气，又往绵和的被褥中嵌了嵌，舒坦得不得了。

他伸了伸手指，指尖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细细的丝线，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才隐隐约约得以看见；男手一垂，那些丝就落到了地上，与他随携带的锋利银丝暗大为不同。

她怔了一下，好半天才想明白，她睡过去的这段时间玄苍与殷肆两人定然是聊了些什么，末了才小小声嘟囔一句“玄苍怎么连这个都和你说？他，他还有和你说什么没有？”

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不如切腹…无数个懊恼的词汇碾过她的心，叫她无地自容。姻姒终于想明白，自己要和这个堪比万年老狐狸的男人耍心当真是全然没有胜算，不仅没有，还要被他糊地彻底，奄奄一息时差真的会相信，要与他一并死在那炙沙海之中。

“混玄苍！我几时

又是闷一。

他朝着地上的那截丝“我担心我们三人会在沙海中走失，所以特意在厄兰城门外的一颗大树上缠了这扯不断的冰蚕丝，另一端各自绑在上，不怎么走，只要扯着这丝线，就一定回到发。那日我带着你回到厄兰，放传令烟火唤回了玄苍和青青，一并辗转回到了海泽…啊啊，还是在自己的辖地里才最舒坦。”

“怎么了？”

殷肆笑眯眯“对呀，和你闹着玩儿的。”

“那他们还都好罢？”

，姻姒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坐在桌边是在削苹果“玄苍带着那些小孩回厄兰之时，我正巧和青青准备动回海泽，在城门撞见的…阿姻有危险，我怎能不去？只是你的位置我们三人无法确定，商议过后，只好分开去找。”

“所以…那天，就算我不指路…你也能走沙漠？”她试探着问。

“有啊，昨日与苍老师吃酒，想来说来了很多呢。”殷肆故作正经“他还说，你从小就很仰慕我，一直希望能见我一面，还想着要嫁给我，因为扶桑能你的也独独只有东商君一人而已…”

而他就这么坐在她边，见她那偷到鱼的猫儿般模样，只觉得好气又好笑，用短剑将果切得极小，在指尖，俯一块块送她中。

扯着被褥遮了半张脸，她闷声嗔怪“你上藏的七八糟的玩意儿真多，不嫌重么？吐那么长的丝线也不会断…属蜘蛛的么？”

“嘴这么毒，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