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包裹着放置在晚儿的额头降温;龙,你去问一下他们庄里可有针灸,没有的话,赶紧进城去买回来;麒,你赶紧下去煎药!”
“是!”针灸的银针,云龙基本是随身带着的。因而,没一会儿,他便从客房的包裹中取来了银针,先点燃了烛火,将银针一根一根的烫了消毒,然后放置好给程凉亦待用。
待夏沐衡将碎冰块取来的时候,程凉亦便自叶晚的头顶百会穴开始,将银针沿着重要的穴位和经络一根一根小心而谨慎的***。
凌晨时分,又加上昨夜置的冰块还没有完全化去,因而房间中凉爽适宜。可是,他们四人却在焦虑的等待中汗水直流,没一会儿便湿透了中衣。
当程凉亦最后一针落下,叶威首先忍不住担忧的问道:“凉亦,晚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收回手,程凉亦这才感觉到自己也与方才的夏沐衡一般,竟然紧张得浑身在轻颤。深吸一口气,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担心,她唯有先让自己沉静下来。
“是我错估了,晚儿发作的要比我料想的快了一天!”沉重而怜爱的看着停止了梦呓,但依旧紧闭着眼,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的女儿,程凉亦的心头微颤。
她想要让大家积极乐观一点,可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沐衍还得一天时间才能真正的练成阳童内功。
她不知道针灸的急救能不能拖延住女儿脑中血块的作怪,可是,此时此刻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等待了。
“那怎么办?”叶威问出夏沐衡和云龙想要问的话,一向沉稳的他也禁不住声音微颤。
只能听天由命!
这是程凉亦非常消极的想法,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因为,话一旦出口,就等于是断了他们所有人的希望。而她也说不出口,还要强自镇定,紧攥着拳的双手却透露出她的不安和害怕。
更多的还是逃不开的自责,回想着自晚儿一生下来,她除了留下一张可保她百毒不侵的药浴方子,她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错过了她的成长,错过了她的爱恋,如今,有可能连自己回到她身边的讯息都不能传递给她。
如果,上苍真的如此残忍,她宁愿以她之命换过晚儿安康。
她的久久不曾回应,令得叶威更加的着急。他知道程凉亦虽然制毒的本事更高一些,可是药理医术也算是人上之人了。此时,虽然她没有说出什么令人沮丧的话来,可是无言的反应也就等于在告诉他,连她都没有把握了。
这样的认知让叶威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想要再说什么,却觉喉间哽住,眼前一片迷蒙。
始终关注着叶晚的夏沐衡虽然没有看见叶威夫妻二人的表情变化,可一旁的云龙却注意到了,他也禁不住心口一窒。
看着此时的眼中除了叶晚已经没有旁人的夏沐衡,和师父师母眼眸中掩不住的焦急与担忧,他只能勉强的以稍微平和的语气宽慰他们道:“师傅,师母,沐衡,我们应该相信晚儿,她一定会好好的醒来的!”
话说得有些牵强,可是,如果连他也一起失去了信心,那么,最挚爱晚儿的他们三人就会失去信念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程凉亦猛地一个机灵,幡然醒悟。对,云龙说得对,他们不能就这样颓丧。
虽然,她并没有参与晚儿的成长,可是在叶威找到她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将晚儿生长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说给了她听。他们的晚儿虽然调皮捣蛋,却是个意志力极强的孩子,从来不会畏惧困难而逃避。
因而,他们应该充分的相信,即使她此时昏迷不醒,但也一定在做着与死亡的抗争。而作为他们,除了尽快的为她医治,更重要的也是要传递给她无比的信念。
紧攥着的拳头松开,程凉亦扭头看着外面初露的阳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一眼坐在床沿似乎对外界已经罔若未闻的夏沐衡,轻叹一声对云龙交待道:“晚儿的烧退了之后,你就将银针取出,然后喂她喝药,每隔一个时辰就为她把一次脉,然后将脉象的变化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