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经过厨房,在尽头处还有两间房间,一间是父亲的书房,一间是我会来过夜的房间,当年我住宿时带去的家具也放在这间房间里。
我走进自己房间,从壁橱取出收藏贺年卡及夏季问候卡的箱子,这个箱子原本是装沙拉油罐的,现在塞满了这几年收到的明信片。明信片几乎都是寄给父亲的,我一张一张拿起来审视。
我想找出当年和父亲一起加入健行社团的人,虽然父亲声称不曾加入社团,我决定赌梅津教授的记忆是正确的。
我的过滤重点在于明信片内容是否出现健行相关词句,例如“最近有没有去爬山”或是“希望再和从前一样一起去山上建行”之类的。
然而看完几百张明信片,完全没找到类似的词句,既没看到“山”也没看到“健行”
难道父亲真的不曾加入社团?不,不见得。人过五十之后,学生时代的友情或许早已风化成令人尴尬的青涩回忆。
而且还有另一种可能。
如果父亲真的隐瞒了曾加入建行社团的事实,那么同理可证,他很可能早已刻意切断与当初社团朋友的联系。
总之目前的状况无法下任何判断,我将明信片全数收回箱子。
接着我走进父亲书房,我还想调查另一件事——
我想查处父亲前几天去东京的目的。当然,父亲去东京并不稀奇,每年他都会数度前往东京参加学会或研究会,但如果是这些原因,父亲何必隐瞒舅妈他们?
再者,父亲昨天突然力劝我出国留学应该和他这次前往东京脱不了关系,虽然父亲的说法是希望我学好英文,但实在太突然了,他在东京一定遇到了一些事,而且这些事一定和我有关。
父亲明明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但我一走进书房还是闻到浓浓的新家具臭味,大概是因为空气很少流通吧,我的眼睛被熏得有点痛,于是我打开窗户,越过朝南的阳台看得到远方的津轻海峡。
除了窗边及房门口之外,书房内每一面墙都摆了书架,每座书架都塞满了书,想要多赛一本进去都不可能,地上也堆满塞不进书架的书,我不得不佩服父亲有办法在这片书海里找到自己要找的。听说父亲禁止清洁人员进书房,看来他这些书的摆放应该自有一套逻辑。
窗边有张书桌,桌上也堆满了档案夹及笔记本,我对父亲的研究几乎没概念,我侧着头看了看档案夹的背条。
<哺乳类细胞核移植相关研究Ⅰ>
<受精卵细胞核除去法>
<细胞核移植卵停止发育分化的原因与解决方法>
<利用成体细胞阶段性细胞核移植的复制方法>
我看得一头雾水,但当中的受精卵、细胞之类的字眼却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这些研究似乎触及了人类不应该侵犯的神圣领域,父亲该不会憧憬科学怪人(*《科学怪人》
我带着一丝罪恶感拉开书桌抽屉,暗自期待能找到一些解读父亲东京之行的线索,但抽屉里只塞了一堆写到一半的报告,以及一些记载着不明数字及记号的便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