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俩变得很少会当着其他人一起行动。虽然其中也存在有洋子开始与同性朋友交往的缘故,但看起来达也与洋子两人也体会到了单独相处的乐趣。周六下午或周日我邀请达也时,他也曾不好意思地拒绝过我几次。后来听传闻说,有人曾在街上看到他们俩,我也就尽可能不再去打扰他们了。
洋子也和我们两个一样,报考了W高中,并轻松地通过了考试。因为她总和达也一起学习,所以成绩自然比我要好。后来我听说,他们一般是在镇上图书馆里学习。在听说这事之前,我甚至连图书馆里有自习室都不知道。
后来达也和洋子两人的关系也一直没变。他们两人之间的恋爱,即便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让人感觉到如此地清爽,包裹在暖暖的氛围之中。面对他们两人,就连那些对男女关系苛刻啰嗦的高中老师,也采取了一副宽容大量的态度。公开的,令人羡慕的关系,这就是达也与洋子。
每次看到他们俩,我就会感觉分享到了他们两人的幸福。与此相反,事实上也存在有一丝苦涩的心情。究其原因,不过就只是些令我自我厌恶到头痛的无聊事罢了。
也就是说,我在面对挚友的恋人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初恋,而且至今不能忘怀。实在是傻到家了。
3
翌日清晨,一早醒来,我便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去拿报纸。从报箱里拿早报这种事,对我而言其频率大致也就是一年里有那么一两次。
《高中生坠楼身亡》。
几乎每份报纸的社会版上都以这样的标题报道了昨天的事。其内容也我从田村和藤尾那里听到的大致相仿。究竟是事故还是自杀,报上并没有提及这方面的观点,与达也父母的谈话也刊登到了报上。说是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最大的不孝什么的——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类话。
话说回来,达也又为何会跑到那地方去呢——目光从报纸挪开,游荡在半空中,我陷入了深思。
达也向来行事慎重,就算看到我跑到楼顶,也是会板起脸来厉声训斥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
还有就是藤尾所说的话。
他为何会独自一人呢——藤尾提出的问题,确实令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来到学校,正如预料中的一样,昨天的事已经吵得沸沸扬扬。老师们召开了紧急教员会议,因而第一节课改成了自习。
“这事会牵扯到学校一方的责任问题,所以那些家伙也拼了命了。”
同班的万事通笹本说。
“这种事本来应该是可以杜绝的。既然校规里已经禁止了学生到楼顶上去,那就该把事情做彻底,找个人来巡视一下什么的。众人肯定会这么说的。”
笹本就仿佛是在询问我的看法一般,盯着我,我什么也没说。
聊着聊着,话题扯到了洋子身上。女生们说这事给她的打击估计挺大的,男生们则说行原这家伙可真是干了件蠢事,反应个个不同。
下了第一节课,我立刻爬上了通往楼顶的楼梯。我想看看当时达也是从什么地方,又是怎么掉下去的。但楼梯尽头的门上,却已牢牢地上了锁。倒也算是在亡羊补牢吧。对学校的这种马虎劲儿,我只觉得很可笑,却再也生不起气来。
我狠狠地踹了大门一脚,刚开始下楼,就听有人正从楼下往上爬。是个我曾经见过的女生。记得她应该是个高二的学生,和达也同是英语对话俱乐部的成员。
“门锁着。”
听到我从楼上说话,低着头的她就像是痉挛似的身子一震,原地站住。抬头看到我,她的嘴微微半张了开来。
“来祭奠达也的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看到她的右手里握着束花。洁白朴素,但我却不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
她把花束藏在身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我心想,这女孩的眼睛真是又黑又大。
“我去找老师商量商量,让他们放我上楼顶去。要不,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她往后退开,靠在墙边。
“我…我还是不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冲下了楼梯。空气中还残留着白色花朵的淡淡幽香。
从第二节课起,课堂恢复了之前的安排,但是却没有哪位老师提前昨天的事。或许是因为教员会议里已经特别叮嘱过,让他们别说废话。
午休时间里,我到对面校舍三楼的高三一班的教室去了一趟。藤尾正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看书。
“你就是从这里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