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一个说是对直美留下录像遗书这事知道些情况的人。想来你或许也还记得,那个人名叫田边纯子。”
“田边?哦…”除去直美不算,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射箭队的女队员。她做事踏实努力,成绩也还马马虎虎,但最终还是没能有所突破。我回想起,她其实算是直美生前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去年的这个时候,田边和望月两人曾经谈过。谈话的内容就是有关自杀。”
“有关自杀?”
“对。最近突然很想死——当时望月的这句私语,似乎就是谈话的开端。田边呵斥说让她别说傻话,但望月当时那样子看起来却并非是在说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望月就回答说感觉有些累。”
感觉有些累——
“望月还说,可能的话,她会把死去的瞬间也拍下来。然后再把那卷录像带献给她心爱的人,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儿忘记自己…”
让教练这辈子都没法儿忘记我——
“你怎么了?”
年轻刑警突然在一旁插嘴。“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没什么。”
我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天的天气也不很热,我为什么会出这么多汗?
“你本人是否有听望月说过类似的话?”
胡子刑警问。
“没说过。”
“是吗?”
刑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两手依旧抱在胸前,在附近来回踱步,年轻刑警默不作声。原本便已狭小的房间,让人更加感觉喘不过气。
刑警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们找到了望月的日记。”
“唉…”
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何反应才好,我两眼望着刑警的嘴角。
“不,或许不该说是日记。说是随手写下的心情或是涂鸦的话,或许还更贴切些…那些话,就写在望月训练时记录成绩的本子边角。”
说着,刑警把手伸进上衣里边,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这是我们从那本成绩记录本上复印下来的。其笔记毫无疑问,就是望月的字迹。”
接过他递来的纸,我压抑着心中的不安,缓缓将纸摊开。写满杂乱数字的成绩表旁,清晰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选择了死,因为我无从选择,可教练却发现了,阻止了我。他告诉我说,还有希望。教练,到底还有什么希望?”
我的掌心渗出了汗。抬起头,刑警向我伸出手,从我手里拿走了那张纸。
“请你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这张比分记录表上的日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望月去年似乎也曾试图自杀,而当时是你阻止了她。”
刑警哗哗地晃动着手里的纸,再次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朝我伸了下手掌“请说吧。”
我有些犹豫,但这事似乎已经没法儿再隐瞒下去了。我干咳一声。
“正如你所说,去年的这时候,她也曾试图自杀过。而当时发现这事并阻止了她的人,就是我。”
“很好。”刑警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没能入选国家队。”
我回答说“在那之前,她的情绪就极度消沉,比赛时成绩很糟糕。这件事对她而言完全就是雪上加霜,绝望之余,她想到了自杀。”
“用什么办法自杀?”
“就在那里挂了条绳子。”
我指了指天花板附近,几根交错在一起的四棱木材。在队里还有大批队员的时候,那些木材是给各个队员挂弓用的。
“当时她想上吊,却让我给发现了,阻止了她。”
“哦。”
刑警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去年是上吊啊。嗯,也罢。那,当时她是否也设置了摄像机呢?”
“…摄像机?”
“对。刚才我也说过,望月决定用摄像机把自杀的瞬间拍下来。所以我想,她当时应该也曾设定过摄像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