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
我试着按了按墙上简陋的对讲机,听见屋里门铃响了,连按了两次都没人应答。
“找京极有事吗?”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隔壁家的窗口现出一个主妇模样的女人。她留着短发,看上去三十多岁。
“有点事…她现在不住在这里了?”
“还住着呢。现在应该是出去工作了,总是要到夜里才回来呢。”主妇歪着嘴样子有些丑陋。
“上班的地方在这附近?”
主妇冷笑道:“不知道那算不算上班的地方。”
“她是拉客户的?”
“给人画像的。好像还打些别的工,反正都干不久。”主妇的表情显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幸火乐祸。我觉得眼睛下面的肌肉开始抽动。
“您知道她在哪儿画吗?”
“唉…别人家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主妇装出一副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样子“周末会到比较远的地方去,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也许会在车站前面吧。”
“车站前面?”
“嗯,大概是…您在调查什么吗?”她似乎对我的来历以及找京极的目的颇有兴趣。我敷衍着匆匆离开。
回到车站,我又去了派出所问附近有没有给人画像的。警察想了想,说在车站东路好像见过几次。
车站东路是条面向年轻人的商业街,商店里卖的都是少男少女们喜欢的东西,走在街上的也大多是些高中生模样的孩子。
画像的摊子摆在薄饼摊旁边。摆好的画架前坐着一个身穿T恤衫、牛仔裤的女人。没有顾客,她正在看书。从摆出的样品画来看,她的画功相当不错。
我慢慢走近。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气息,她抬起头。她留着短发,脸晒得发黑,细长而向上挑起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全身僵硬,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我不由得开始冒汗。
见了就会明白——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就像见到关谷时雄的父亲时直觉告诉我,我和这个男人肯定毫无关联一样,我想,如果京极瞬介的脑真被移植给了我,见到他的亲人时我一定能感觉到。
这种想法果然是对的,而且我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加强烈。
我确定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有着关联,虽是一种看不见的关联。我能毫无保留地接收她身上发出的所有信号,我和她是一体的。这种如同心电感应般的冲击似乎与京极瞬介和这个女人是双胞胎也有关。
“喂,怎么了?”看到一个怪异的男人僵在身边,她似平觉得可疑。作为女人,她的声音显得低沉而沙哑。
“哦,没什么。能帮我画张像吗?”
她似乎根本没想到我会是顾客,一时间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才把书收到一边。“画肖像?”
“嗯,看来是坐这儿。”我坐在一把简陋的折叠椅上。
“想面成什么样的?写实的还是稍稍美化的?”
“就按你看到的画。”
她盯着我观察了一会儿,开始动笔,不久又停了下来,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我:“经常来这边吗?”
“不,今天是第一次。”
“哦。”她思索了一会儿,马上调整思绪转向画纸。她的笔触看上去很美妙,像指挥家握着指挥棒一般充满激情。
“在哪里学的画?”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