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各位添麻烦了。昨天我也说过,请各位仍旧优先考虑各自的旅行计划。重复一遍,我们这边不会再给各位添麻烦了。”
听真琴说要出去一下,菜穗子还以为她是要去散散步,结果真琴却理所当然似的拐到了旅馆的背后。虽然旅馆后边煞有介事地拉起了警戒线,还留了几名警察看守,可当两人走近之后,警察只是瞥了她们一眼,却并没有向她们发出警告。菜穗子心想,在他们的心里,或许早已把这事认定作了事故。
真琴似乎是想到桥边去一趟。尽管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无法靠近,但她还是探出身子去张望了一通。之后真琴用手背使劲儿擦了下口角,把嗓门压得低到只有身边的菜穗子才能听到的程度,说道:“果然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不见了?”
“昨天的那块木板。”
“啊。”菜穗子不禁惊叫了一声,惹得一旁的警察回头瞟了她们一眼。
“回屋去吧。”
真琴用劲拽住了菜穗子的手腕。
回到屋里,真琴确认过走廊上再没任何人之后关上了门。菜穗子感觉有些紧张,却搞不明白真琴为何会如此慎重。
“大木果然是被人给杀掉的。”
真琴在菜穗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用宣告般的口吻说道。
“昨天我们在石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不见了,而警方却在大木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块与那木板颇为相似的朽烂木板。你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吗?”
菜穗子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真琴在桌上交叉起两手的手指,说道:“那我来换个问法好了。”
“之前说过,当时大木是打算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由此,就会产生出两个疑问来。其一,就是他为什么要过桥;其二,为什么他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现在我们先来说说第二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呢?”
“这个嘛…估计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木板已经朽烂了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光从外边来看的话,的确很难看出那饭子已经朽烂。”
说完之后,菜穗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当时还是在夜里。”因为从外观上难以判断,而且周围光线昏暗,所以就没有发现木板已经朽烂——尽管这不过只是临时想到的,但菜穗子却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没错,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然而真琴的话却另有深意。“光从结果上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光从结果来看?”
“没人会故意用已经朽烂的板子过桥,所以你说他当时没有察觉到木板朽烂这一点是正确的。可既然是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走过,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会更加慎重一些的才对。比方说,大木应该会事先仔细察看一下木板是否已经朽烂,还能不能撑得住他的体重之类的。”
“这个嘛…也对。”
换作是自己的话,或许还会更慎重一些。菜穗子心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大木当时却没有这么做。其原因何在?我觉得是因为大木早就已经确认过,认定那块木板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为何会如此认定呢?”
“回想一下昨天我们在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吧。那块木板不光只是很新,从厚度和宽度上来看,应该是能支撑得住一个人的体重的。”
菜穗子终于开始渐渐明白真琴的话了。与此同时,她开始感到心痒难搔,让她觉得坐立不安。
“大木当时把那块崭新的木板藏到了桥下,但后来他又把它和那块朽烂的木板弄混了…你是想这么说吗?”
真琴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我们就得问,他为何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呢?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当时他藏下的那块木板,在夜里却变成了另一块。”
“你是说,有人偷偷调换了木板?”
“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尽管真琴已经尽量压抑了自己的感情,但言辞中却依就有种震撼人心的沉重感。
“他杀…”
菜穗子开始思考起这句话的意思来。这个词当中,隐藏着一种让她牵肠挂肚的魔力。
“谜团不仅只是这一个。大木为什么要过桥?为什么要在派对还没结束时就去?凶手又为何会猜到他的行动?这些问题眼下还都没有解开。”
“他到桥对面去似乎有什么事。”
“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给看到…”
菜穗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前两天夜里发生的事。当她无法入眠,跑到大厅里去喝水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从外边回来的响动。而在她回到屋里后,隔壁又传来了大木回房的声音。
“那天夜里,大木是不是也到桥对面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