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建筑,其特征是顶上有尖塔。——译者注)的宏伟绚丽的大厦。他们埋坐在皮面软椅里,一天到晚喷着香烟,下围棋,下将棋,喝茶闲聊。这座巍峨的建筑物以一面玻璃之隔遮开了乱嘈嘈的市街,孤零零地矗立着。这间密室好比当代的竹林,一切都是超俗的、隐遁的。
但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房间里进行的谈话,实际上不断地在日本的金融实业界掀起波澜。…
中久保京介到事务局的秘书科探了探头。
“各位好!”他说。
秘书科里的四五个人对他答以注目礼。这个秘书科的人只知道中久保京介是日轮广播公司事业部次长。他常常来看坂根重武副会长,但是由于副会长兼任日轮广播公司董事长,大家认为中久保不过是个前来作事务性联络的人。
“副会长不在吗?”
秘书科的一员回答说:“现在不在。”
“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说不好。”
打听也是白搭,谁都不知道副会长的行踪。事实上,每当坂根重武行踪不明之际,正是他在金融实业界深层进行活动的时刻。
中久保京介知道这一点。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坐在正面的秘书科科长站起身来。他身材很高,年纪有五十来岁。
他低声问中久保京介说:
“找副会长有急事吗?”
毕竟是秘书科科长,他似乎微微觉察到中久保京介同副会长之间的关系超出普通的事务联系。
“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这位五十来岁的秘书科科长具有奇特的感觉。不但对会长、副会长,甚至常任委员长的去处他都能凭直觉推测到。看看钟,就能够奇妙地猜出当时他们大概到哪儿去了。
现在是三点十分。
“嗯,…”秘书科科长望着挂钟的指针说:“我想副会长多半在XX店里理发呢。”
“谢谢您,”中久保京介道了谢。
他作出并没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关上了秘书科的门。
中久保京介驱车去京桥。途中他忽然想起来,吩咐司机把挂在汽车前头的广播公司的旗子摘下来。京桥的十字路口向东去有一块空地,那是个被大厦包围着的凹进去的地方中久保在那里发现了熟稔的克雷斯勒牌的小轿车,就兀自会意地点点头。他让司机把车子停在那辆车旁边。那辆克雷斯勒牌的汽车中坐着他所熟识的司机。
坂根重武在别的方面虽然节省,却拥有好几辆汽车。因为车子少了,人们就容易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很不方便。他得根据不同的用途换坐车子。
中久保京介步行到某理发馆。他隔着玻璃门望去,看到坐在靠里头的椅子上的坂根重武的侧脸,就一声不响地走进去了。
XX店虽说很有名,也不过是开在街上的理发馆。大多数公司的总经理理发时都把理发师叫到家里去,而坂根重却悠悠闲闲地亲自去理发馆。
坂根重武私生活朴素这一点,是人们共知的。他还尽可能地谢绝宴会,就连非露面不可的场合,也总早早退席,直回家。他不大喝酒,对女人也没有兴趣。
坂根重武理完发,大概是从镜子里望见了中久保京介的脸,就把那剪短了头发的脑袋点了一下,走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