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地面铺着石块,院子中间种着一丛树。院子是长方形的,周围是些老房子,每一道楼梯都标了字母:A楼梯,B楼梯…
他们走上F楼梯。他们的脚步在石板上发出响声。没遇到任何人。每层楼上只开着一个门。这里一切都显得破旧不堪。
他们上到六楼。这是最后一层,天花板很低。维克多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伪造的钥匙,又取出一张绘着房间结构的纸,给她看里面四个小房间的位置。
他毫不费力地打开锁,轻轻推开门。
“您不害怕吧?”他低声问她。
她耸耸肩膀,但不再笑了,脸上又恢复了以前苍白的颜色。
门厅的对面是两扇门。
他指指右面那扇,低声说:“他在这里睡觉。”
他推开左边的门,两人走进这间小房间,里面的家具很简单,只有四把椅子,一张写字台。一个拉着帘子的狭窄的墙洞将两个房间隔开。
他拉开帘子,看了看,然后招呼她过来。
对面墙上的大镜子反射出一张沙发床,一个男人躺着,看不见他的脸。他向她俯身贴着耳朵说:“呆在这里,他一动就告诉我。”
他碰了一下她的一只手,感觉它冰冰冷。她的双眼盯着睡觉的那个人,闪烁着兴奋。
维克多退到写字台那里,花了一会儿时间撬开锁,拉开几只抽屉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只用丝纸包着的手镯。
这时隔壁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亚历山大放下帘子,身体摇晃起来。
他走过去,听到她结巴着说:“他动了一下,他要醒了…”
他伸手去掏枪。她惊慌失措地扑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胳膊,用呻吟般的声音说:“您疯了!这不行,绝对不行!”
他捂住她的嘴:“别出声,听…”
他们仔细听着,那边不再有什么响声了,寂静中只有睡觉那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拉着她向门口一步步退去。他关上门。他们在里面总共只呆了五分钟。
她在楼梯平台上大口喘着气,然后又挺起了似乎有点弯曲的身体,相当平静地走下楼。
回到车上,她在房间中的反应开始发作了,两臂僵硬,面部紧皱。他以为她要哭了。但随即她又不自然地笑了一声,使自己放松下来。当他给她看那副手镯时,她说:“很漂亮,都是很美的钻石,您生意做得不错,祝贺您!”
她的语调有点嘲讽。维克多突然感到她离他很远,像一个陌生人,甚至像一个敌人。她招呼他停下车,然后径自下车不辞而别。附近有一个出租车站,她叫了一辆。
他又回到刚才去的那个旧街区,穿过那个大院子,上了F楼梯。到了六楼,他按响门铃。
他的朋友拉尔莫那打开门。
“戏演得不错,拉尔莫那。”维克多兴高采烈地对他说“你是一流睡觉大王,你的房间完全符合场景需要。但刚才你把什么东西摘掉了?”
“我的夹鼻眼镜。”
“再闹大一点,我就给你脑门一枪!这场面好像吓坏了那位美丽的夫人。她扑到我怀里,也不怕吵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