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但杀人,多么可怕!…我不由自主地扎向他…像在电影里一样。您看,这场面,我们四人,马查尔兄弟、福尔赛达和我,曾重复过多少次…这场面以同样的动作和词句出现…甚至是刀刺!…是年轻的马查尼教我用刀的,他经常对我说:‘好极啦,多洛雷,要是你在现实生活中被绑架,我可怜你的敌人。’”
“我们快走吧,”西门说“马查尼很可能要为他的弟弟报仇,而像福尔赛达那样的人也是不会放手的…”
他们继续前行,走到电缆所在的地方。西门和多洛雷并肩步行着。他稍侧过头就看见她那阴沉的脸上的一头黑发,她丢失了大毡帽,留在马鞍上的开襟背心也被马查尼偷去了。她的上身紧裹着一件丝衬衫,肩上横扛着马枪。
有条纹的石块的区域又再次伸延到很远,到处是同样的残骸和游荡的海盗的身影。天空飘浮着云层,不时听见一架飞机隆隆的响声。
到了中午,西门估计他们还有五六古里路要走,那么,在黑夜来临前,他们可以抵达迪埃普。已下马的多洛雷也和西门一样步行。她说:
“对,我们会到达…马呢,不行,它会在这之前摔倒。”
“这没关系,”西门说“要紧的是我们到达。”
现在地上的石块和一部分沙土已掺杂起来,地上还有一些脚印和两匹马的痕迹,这些痕迹沿着电缆迎面而来。
“我们却没有遇到骑马的人,”西门说“您认为怎样?”
多洛雷没有回答。但不久当他们走到一个斜坡顶上时,她指给他看一条宽阔的河流,它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直流到天边。走近一些,他们看到它从他们右边流到他们左边。再走近些,它使他们想起今早他们离开的那条河。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海岸,同样的弯曲度。困惑起来的西门细看四周,想发现不同的东西,但景物完全一样,不论是整体或细节。
“这是什么意思?”西门低声说“这是难以解释的海市蜃楼…不能承认我们搞错了…”
但是搞错的证明却在增加。两匹马留下的痕迹使他们远离了电缆,他们下到河岸边。在一个留有营地遗痕的空地上,他们认出了他们度过前一夜的地方。
在印地安人的袭击和年轻的马查尼死后,他们两人在心情不安的情况下迷失了方向,心不在焉地信任了他们直到那时唯一依靠的标志海底电缆。但他们重新上路时,由于没有任何标志向他们显示他们是走反了方向,于是他们又重新走上已走过的路。在经过费力而无效的努力后,他们又回到了他们几小时前离开的地方。
西门一时感到支持不住。在他眼里,可怕的延误具有一种无法挽救的重要性。六月四日的地震使这地域充满野蛮现象,他们得和一些性质不同的阻碍作斗争。当那些游荡的人、不守规矩的人已能一下子适应这新情况时,他西门却在徒然地寻找解决特别情况向他提出的问题的办法。到哪儿去?怎么办?对谁自卫?怎样营救伊莎伯勒?
正如他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一样,他在新地上也找不到方向。他沿着河道向上走,心不在焉地跟着两个痕迹走,它们印在某些地方潮湿的沙土上。他认出那是多洛雷的凉鞋留下的脚印。
“往这边走没有用,”她说“今早我已探索过周围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