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了。”
皮埃尔有点恢复了常态。他熟悉高尚的礼仪,而且已经成为“世界的小男孩”他马上要作自我介绍。
“没用,没用…孩子,”丑女人打断说“我虽说像个离群索居的老人独自生活,但是我了解世界,了解整个世界。你呢,我的王子,一位来自巴黎的小先生;而你,小宝贝,你是代-奥比埃家族最小的后裔。来吧,小家伙们,你们要去哪儿?…”
孩子们正欲开口回答,一个令人惊讶的场面止住了他们,令他们也狂热起来。
一下子,福莱特的脸色变了。她笑了,笑得酣畅淋漓,那种疯狂的欢乐好似被解放的孩子一般。她用戴着露指手套的小手撩起裙子,出人意料地击脚跳起舞来。在她用手抓住孩子们的时候,忽然强迫他们也加入到可怕的围圈舞蹈之中。她用一种滑稽的声音唱着:
跳,跳,跳环舞
家中已无谷
邻家虽有
然非吾
苦!
这个苦字吐得愉快,这位长相奇特矮小的老太婆这时完全被她的盛装衣服所掩盖。随后她匆匆地行了个皇家的屈膝礼,这是她刚才向维奥莱特推荐的礼仪。
这种神经错乱的行为没持续一会儿。福莱特见到皮埃尔双目盈泪,动了感情时,又恢复了神志。而这时的维奥莱特强忍着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于是,这种事情发生了:福莱特注目地盯着她,同时用一种严肃得令人吃惊的声调,庄重地对小姑娘说:
“无论出什么事,小姐。决不能笑老人,你听清楚了吧?决不能!看着我可怜的眼睛,有点红,有点慌乱,不是吗?据说可能是因为哭得大多的缘故。”
整个场面确确实实非同一般了。皮埃尔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福莱特始终用严肃的语调接着说:
“好!你们要去哪儿?”
“去森林,夫人。”皮埃尔回答说,彬彬有礼。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去历险…我们要去找…”
“什么?”
那声音之霸道令皮埃尔胆怯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仙女,财富,总之有美好的东西,能让维奥莱特幸福生活的东西。”
还是那副半怪的样子,福莱特发出尖锐的笑声:
“财富!哈!哈!哈!高高兴兴来富贵!朋友,嘻!嘻!嘻!相信我,玉带加身虽荣,不及留清誉于世。嘿!嘿!嘿!”
森林四周驯服地回响着她的声音:“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天真的绿琢木鸟好似厌恶她的叫声,不再飞来这里,而是逃到树林之后,用嘴啄树木:“哚!哚!哚!”只有斑尾林鸽仿佛在抱怨这个可怜的老太婆,因为它们用忧郁的调子唱道:“咕噜!咕噜!咕噜!”同时没忘了礼貌地点头致意。
孩子们还是没有动。
福莱特让他们重新登上船。船无声地滑下去,顺着波澜而动。
淤泥呛人的气味升起,航迹上波光粼粼,反射着照射而下的阳光。盛开的睡莲在漂动的水下藏起金黄色珍贵的头,以免被船桨扫去。一些奇特、粗大的蜻蜓在它们的防护范围内,用精灵的翅膀,漫翔于轻舟之上。轻舟之中,疯魔之神已经左右了童年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