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这就不会给她带来厄运了。然后，带着你那些破衣服溜走。”

他听到那边咔嗒一响，丽的奥尔加生了气，把电话挂上了。

他等了几秒钟，接着，用愉快的语调，柔声地说：

戈莱不是轻易就大惊小怪的人。他当了那么久的警察，奇人奇事还见得少吗

惊。只是他想着的，不是那个惴惴不安，令人迷惑，叫他在沃尔尼城堡不敢正视的昂托尼娜，也不是在一夜，潜侯爵书房翻寻相片时的那个郁悲伤，受厄运掌握的昂托尼娜，他想着的是另一个，是一开始现在他客厅银幕上的那个昂托尼娜！那一刻，在那找错门的短暂时间里，昂托尼娜绰约迷人，无忧无虑，快快活活，满怀希望。在苦难沉重的命运中，那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刻。然而那一刻的温馨和愉悦，他却地领略到了。

“去哪儿躲呢？”

“终于把你等来了，丽的奥尔加！两个钟来，我一直试着与你…你说我傻不傻？-！你说什么？我，一个坏！…唉，奥尔加，你别生气。我的汽车抛锚了，怪不得我。离黎八十公里…你明白，在这情况下…喂，亲的，你怎么样？在？…啊！丽的奥尔加，我不在你那儿，真遗憾…”

“博罗斯里亚工后！”库维尔用责备的气嘀咕“连王后也玩腻了！”

“只不过，”他常常有些恼火地琢磨“只不过，她这些行动有什么暗中的原因呢？她想方设法，获取侯爵的信任，是有什么秘密的意图呢？她猜到侯爵是自己的父亲了？她想为母亲报仇？她想得到财产？”

拉乌尔总是想着那不可理解、格多变的妙人儿，想着她的事情，不免一反惯例，把车开得极慢。他在途中吃了午饭，将近下午三才到黎，打算看看库维尔的准备工作得怎么样了。但刚上完一半楼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大步大步跨上最后几级，冲向房门，像疯一样闯去，撞开正在收拾房间的库维尔，扑到市内电话机旁，埋怨：

“或至少，他可能把你赶门。因此，你不如先提来。给他留一句话，告诉他你妹妹病了。”

库维尔吓坏了，赶忙离开。拉乌尔仍留了很久，检查是否散落了什么可疑的东西，又把废纸烧掉，到了四半钟，才又坐汽车走了。到里昂火车站，他打听维希来的快车在哪个站台站，然后便来到人家指示的站台站着。

“我有比她更好的了，库维尔。”拉乌尔叫“那天来的姑娘，你知是谁？不知？嗬！你可不大机灵！…是德-埃勒蒙侯爵的私生女。侯爵真是个迷人的家伙。我们一起在乡间住了两天。我很讨他喜。他把女儿许给我了。你将作我的男傧相。啊！顺便告诉你，他要把你赶门。”

“我没有妹妹。”

“真走运，”他自我解嘲“她气疯了。唉！我也开始腻烦了，这位陛下。”

在下了车匆匆朝走来的人群中，他看到了戈莱那壮实的躯。侦探拿证件向检票员晃了晃，便通过了。一站，便有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个亲的面孔在对着他笑。一张笑的嘴对他说话：

“嗯？”

“见鬼，我全忘了，本来要跟奥尔加一起吃午饭的。喂，小！喂！特罗卡代罗大旅馆吗…请接王后陛下的房…喂！请问是谁？小？…哦，是你呀，夏洛特？亲的，怎么样？对你的位还满意吧？你说什么？国王明天到？奥尔加大概生气了吧！…你让她接电话…快，亲的。”

“怎么样，侦探先生？”

“去桥下。除非你更愿意住在我们奥特伊那幢小房车库上。愿意？那么，去吧。快一。尤其当心，别把我岳父家里了。不然我会让人把你关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