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他竭力克制自己，才没去揪住对方的领。他在等对方发话。到后来，由于拉乌尔不开，戈莱终于忍不住，便骂：

他准备去叫警察。这是在这场合下他能想的唯一办法，他的意识也只可能告诉他这个办法。不过有什么念超过了他的责任，制止了他去求助武力的想法。本来对歹徒和凶手，像戈莱这样的好警察应去叫警察的。但另一不可抵挡的念——清戈莱夫人的下落制止了他。他打定主意，怀着一肚怒气，却又显打怕了的样，来到那人旁边坐下。

戈莱尽竭力忍着，还是恨不得揪住拉乌尔的领，或者把手枪比着对方的鼻。这些动作是他这一行的基本功，使来他并不厌恶，可是，他就是动不了手。

“戈莱夫人。”

两杯咖啡给两位先生送上来了。拉乌尔拿起杯，友好地与邻座的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这么说，果然是

“谁？”戈莱问，以为他指的是克拉拉。

“姓什么？”

“喏…正好是和那边那位先生…”

即使是两情相悦结为眷属，婚后的日仍可能变得不幸福。戈莱夫人是个优雅迷人的红发女人。要不是她对丈夫拥有绝对的权威，戈莱恐怕早已忍受不了她那格了。她是个能的家主妇，但比较轻浮，贪图快活，喜和男人打情骂俏，似乎不大顾及戈莱先生的面，本街区的舞厅她经常光顾，却不容丈夫规劝一句。再说，劝了也无济于事，她总有办法把你的话回来。

戈莱顺着他的指示望过去，立即觉得脚下发。那先生的背影，形，他都熟悉，确实熟悉。

这是否意味着，她相信拉乌尔无所不能，会来救她？戈莱十分担心，便加了看守，派了两名警察站岗。至于他本人，准备回家吃过晚饭，到晚上十钟，再来这里，对克拉拉最后一次施加压力，那时她疲力竭，一定无力抵抗。

到九钟，人还没回来。戈莱不耐烦了，问小保姆，得知妻是穿了“舞的裙服”去的。

戈莱探长住在圣昂图瓦纳郊区一座旧楼里。有三间房，布置得温馨雅致，让人觉到有一个颇有情趣的女人在此收拾整理。的确，戈莱结婚十年了。

戈莱站在门，一下来了气，先就咬牙切齿地骂起来，把本来准备晚间要向克拉拉发作的怒火都倾发来。

这天晚上，戈莱先生匆匆回家吃晚饭，发现妻还没回家。这情况相当少见，偶有一次，夫妻之间总免不了大吵一场。对于不守时的事情，戈莱向来难以容忍。

“是的。圣昂图瓦纳街。”

“贱！”

“贱的贱！”拉乌尔回敬一句。

“混的混！”戈莱又骂一句。

“两杯咖啡。”拉乌尔吩咐。

拉乌尔十分友好地告诉他：

“这么说，她是舞去了？”

“混！”

“谁？我不知她的名字。”

然后是一阵沉默。一个侍者走过来，问他们要什么饮料。

面对这可恶的拉乌尔，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他记起在城堡废墟、在里昂火车站大厅或在蓝娱乐场后台与这个家伙的较量，便觉得十分气，本来他就是疯了也不敢向这个人发起攻，现在则更没有胆量了。

是如此，她仍然不说一字。检察院指定了一位预审法官。这位法官准备推迟到第二天开始初审。听到这个消息，她回答戈莱说——这是她第一次答话——她是无辜的，她不认识大个保尔，她不知这案是怎么发生的，她在之前就会获得自由。

他尽醋意大发，也只好耐着等下去。舞厅这时休场了，可是戈莱夫人还没回来，他能这样等下去吗？

到九半，他想着审讯的事，心里着急，突然打定主意，到圣昂图瓦纳街的舞厅去找人。他到的时候，还没开始舞，桌旁边都坐着喝饮料的人。戈莱去问舞厅经理。那人记起确实见过漂亮的戈莱夫人，她由几个男陪着，就在那边的桌上，临门前还喝了一杯尾酒。

“她晚饭吃得很好…尤其吃了不少果…她喜吃果。”

戈莱一阵，断断续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