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
她听着,用整个身心和颤抖的灵魂倾听着那可能带给她愉悦和失望的一字一句。
也许黑暗即将笼罩她,迷雾越来越浓重;或者就是她苦苦挣扎了十五年的没有尽头的黑夜即将结束,光明即将重现。
“当然,”孩子继续说“我们一致同意,‘杜瓦边’。只不过,若是你能带给我一些确切的消息,那么我就会高兴得不得了。一方面,尽管我让你带了很多信给外祖父和奥诺丽娜,可是都杳无音信;另一方面,也没有斯特凡的消息,这使我很不安。他在哪里?人家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他不会饿死了吧?喏,‘杜瓦边’,请回答,前天你把饼干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你好像神色不安?你往那儿瞧什么?你要走?不?那又为什么?”
孩子停住口。过了一会儿,又用很低的声音问:
“你带人来了?…有人在墙根下?”
小狗低沉地叫了一声。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弗朗索瓦也在听。
韦萝妮克如此激动,以至于担心弗朗索瓦会听到她的心跳。
他轻轻地问:
“是你吗,奥诺丽娜?”
又没有声音了,他又说:
“是的,是你,我肯定…我听见你的呼吸…你为什么不回答?”
韦萝妮克一阵激动。从她听说斯特凡被关起来,同弗朗索瓦一样都是敌人的受害者时起,她眼前豁然明亮起来,头脑中便闪过一些模糊的猜想。那么她怎样回答这种呼叫呢?是她的儿子在问她话,她的儿子!
她喃喃地说:
“弗朗索瓦…弗朗索瓦…”
“啊!”他说“…有人答话了…我知道…是你吧,奥诺丽娜?”
“不是,弗朗索瓦,”她说。
“怎么不是?”
“是奥诺丽娜的朋友。”
“我不认识您吧?”
“不…不过我是您的朋友。”
他犹豫着,他是不是不相信呢?
“为什么奥诺丽娜不陪您一起来呢?”
韦萝妮克没料到他会提这样的问题,但她很快就明白,如果刚才她无意间作的假设是正确的话,那么就还不能把真相告诉孩子。
于是她答道:
“奥诺丽娜外出回来又走了。”
“是去找我吗?”
“是的,是的,”她急忙说“她以为您和您的老师被从萨莱克绑架走了。”
“那么外祖父呢?”
“也走了,在岛上的人走了以后走的。”
“哎!总是为棺材和十字架的故事吗?”
“正是的。他们以为,您的失踪便是灾难的开始,恐惧驱赶着他们离开岛屿。”
“可是您呢,夫人?”
“我认识奥诺丽娜很久了。我和她一起从巴黎来,到萨莱克休息休息。我没有理由离开这里,所有这些迷信说法吓不住我。”
孩子不说话了。在他看来,这些回答似是而非,论据不足,他的疑心在加重。他坦率地说:
“听着,夫人,我应当告诉您一件事。我被关在这里已经十天,开始几天没看见任何人,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可是从前天开始,每天早晨,我的房门上的小窗口就被打开,一个女人的手就伸了过来,给我送食物。一个女人的手…那么…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