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再干点儿别的吗?”桑德斯问道,一边绕过工作台,去看监视屏。“我们现在有件急活儿要做。我们得帮助警察解决难题。”我跟着桑德斯,低头避开管子。
“我想,当然可以啰。”这个女人说道,并开始关上桌上的装置。起先,她的背朝着我。最后,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她肤色很深,看上去像混血儿,也许是欧亚混血吧。她实际上美极了,就像是杂志上的那些高颧骨的女模特儿。我一时感到有些困惑,因为这女人太漂亮,不像是在地下室的电子实验室里工作的那类人。这实在不合情理。
“你跟特里萨·朝熊打个招呼!”桑德斯说“她是唯一在这里工作的日本毕业生。”
“嗨。”我说。我满脸涨得通红,感到自己太愚蠢。这消息对我说来得太突然。从各方面考虑,我宁可不要一个日本人来处理这些录像带。但是她的名字可不是日本人的名字。她看上去也不像日本人,倒像欧亚混血儿,也许有点儿像日本人。她看上去很有异国情调,甚至可能是——
“早上好,中尉!”她说着伸出左手来和我握手。她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就像有人右手受伤时所做的那样。
我和她握握手:“你好,朝熊小姐。”
“特里萨。”
“好吧。”
“她不漂亮吗?”桑德斯问道,做出由衷赞美的样子。“漂亮极了。”
“是呀!”我说“你不是模特儿,真让我感到惊讶。”
这时出现了一个尴尬的场面。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她迅速地转过身去。
“我对此从来不感兴趣。”
桑德斯急急忙忙插进来说:“特里萨,史密斯中尉需要我们复制一些录像带。就是这些带子。”
桑德斯将一盘带子递给她。她用左手接住录像带,把它放到亮处。她右臂的肘部依然弯曲着,右手紧紧贴在腰上。接着,我看出她的右臂是萎缩的,从那牛仔夹克的袖子里露出了一截残肢,看上去像是吃了瑟里多迈德后生出的婴儿的手臂。
“很有趣,”她说道,眯眼看着这盘录像带“8毫米高密度带。这也许就是我们听说的那种专利数据编排的产品。这种产品具有增强实时图像的能力。”
“抱歉!我并不懂。”我说。我感到自己真傻,说什么关于模特儿的事。我把手伸进我的箱子里,拿出了放像机。
特里萨立即拿出螺丝刀,打开盖子。她弯下腰来看着里面。我看到一块绿色的线路板、一台黑色的发动机和三只小水晶圆筒。“唔,这是一套新装置。棒极了!桑德斯博士,你看,他们只用了3个磁头工作。这块线路板肯定是产生红绿蓝光的组件,因为在这里——你认为这是压缩线路吗?”
“可能是数字模拟变频器,”桑德斯说“十分整齐,如此之小。”他转向我,举起箱子。“你知道为什么日本人能把东西做成这样,而我们却不能吗?他们在不断地改进。一个审慎的、耐心的、连续不断的优化过程。每年,产品质量提高一些,体积变小一些,价格降低一些。美国人可不那么想。美国人总是期望数量的飞跃,大幅度地前进。美国人试图来个本垒打,把球击出场外,然后舒舒服服地休息。日本人却是整天地搞一垒打,从不贪图休息。所以,像这种情况,你所看到的完全是一种人生观的体现。”
他转动着圆筒,称赞了一番,一边这样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阵子。最后,我说:“你们能复制这些录像带吗?”
“没问题。”特里萨说“根据这个变频器,我们能使信号从这台机器发出,把它输入你希望输入的任何传播媒介上。你要哪种制式?”
“要VHS。”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