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些事情使我一夜未归（2）

醒的时候，天是黑的。我床tou的睡灯开着，一个护士在ruan榻上打着盹儿。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得好可怕。睡灯淡蓝色的光幽幽地亮着，我的心缩成一团。我ba掉了手上的点滴guan，坐了起来。我没有找到拖鞋，就光着脚下了床。

我出了房间，走廊上也静悄悄的。只有bi灯孤寂地亮着。我穿过chang廊，跑到主卧室去，里面黑漆漆的。我开了灯，房里整整齐齐，床上也整整齐齐，没有人。我回tou跑向书房，也没有人。冷汗一颗一颗地从我的额tou上冒出来，我跑下楼去，楼下也没有父亲。梁主任从走廊那tou过来，“大小姐。”

我抓jin他，问dao：“父亲呢？他在哪儿？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我摇摇晃晃，眼冒金星。我好怕！怕他说出可怕的答案来。他说：“先生过去双桥那边了。”

哦！我真的要疯了，我问：“他怎么样？”

“没有事了。程医生说只是气极了，血压过高。打了一针就没事了……”

哦！我的一颗心落下了地。可是……天旋地转，我眩yun得倒了下去……

我在家里乖乖呆着，自从那天之后，和父亲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我歉疚得很，他也似乎不太想和我多说话。回家也只是蜻蜓点水，一会儿就又走了。我心里虽然难过，可是父亲再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穆释扬可倒了霉了，我听说雷伯伯把他调到埔门基地去了，还把他连贬六级，发pei他去zuo了一个小小的参谋chang。我垂tou丧气，好多天打不起jing1神来。小姑姑来看我，我托她向父亲为穆释扬求情。小姑姑不肯答应，说：“你父亲还在气tou上呢，你还敢老虎tou上bamao？”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他完全是被我连累的。我闷闷地说：“埔门那么远，又那么艰苦，他又被贬了级，一定不快活极了。都是我不好。”小姑姑诧异地看着我。我皱着眉说：“反正他是被我害死了。一条被父亲的怒火烤焦了的池鱼。”

小姑姑笑了，说：“可不要在你父亲面前这么说——保证他更有气，怕不把那条池鱼拿出来再烤一遍。你要是再为释扬说情去，我打赌他要被贬到爪哇国。”

我xie气，“父亲这回是bang打无辜。”小姑姑只是笑，“世上任何一个父亲，看到把自己的小女儿拐去一夜未归的臭小子，不想杀之而后快那才叫稀罕。先生还算是给穆家面子，雷buchang又会zuo人——不等先生说什么，就把他贬到埔门去了。”

我想起当晚的情形来，当时父亲瞪着穆释扬的时候，眼里真的有过杀机。我不由后怕地打了个寒噤。小姑姑说：“我一听说，心里就吓了一大tiao。你不知dao，当年先生就是……”她突然住口，我怔怔地看着她。她说漏了嘴了！我知dao她说漏嘴了！父亲当年怎么了？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和我母亲有关吗？

我叫了一声“小姑姑”，她脸色难看极了，她说：“囡囡，我不知dao。我什么都不知dao。” 我抓住她的手，哀求她：“小姑姑，你最疼我。我从小也最喜欢你。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有权力知dao的。是有关我母亲的，对不对？”小姑姑摇着tou，我苦苦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