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年后杭州
小zhu子无聊地蹲在巷子口,数着树下来来回回搬大豆的蚂蚁,看自个儿的影子被日光拉得老chang、老chang。
他今年四岁了,被娘亲guan得严严的,不能同胡同里的小朋友一dao玩弹弓、捉小鸟,每日都必须要背一首莫名其妙的绝句,背熟了才能被丫鬟带着出门溜溜,吃一串糖葫芦。
他娘是城里很出名的女人,一手刺绣绝活被官家、商家的太太们赞不绝口,开了间“樱花绣坊”,客人络绎不绝,还有大食、波斯、西域的商旅找上门来,成批订货。
“小zhu子,为什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呀?碧儿姊姊呢?”
正发着呆,忽然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刺眼的yang光,他抬tou望去,看到一张黝黑但温和的笑脸。
男人shen穿灰的布衣、黑的靴,不像城里的有钱人。
他那双shen蓝的眼睛,一闪一闪。呵呵,很有趣,小zhu子像看星星一般看着它们。
“你怎么知dao我的名字?还知dao碧儿姊姊?我们又不认识你。”
小zhu子是他的小名儿,他还有个大名,很难记,好像叫什么“乌gui大海”的。娘说,等他再chang大一点,就能记住了,娘还说,那是个很美的名字,但他可不这么认为,只觉得怪。
“我还知dao你的另一个名字叫归海思。”男人蹲下,溺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咦?”小zhu子瞠大眼睛,嘴ba张得大大的“你是我家的亲戚吗?”否则怎么会知dao连他自个儿都记不住的大名?
“不,我不是你家的亲戚,”男人眼中泛起一丝痛楚“我是…比亲戚更亲的人。”
“爷爷!”
他想起别的小朋友家里也住着比亲戚更亲的男人,那就是他们的爷爷。
“你是我的爷爷吗?”
男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不,我不是你的爷爷,傻小子,除了爷爷,难dao你就想不出别人了吗?”
嘿,他有这么老吗?
“不会是nainai吧?”nainai是女的呀!
男人一拍脑门,zuo了个快昏倒的姿势,狠狠地搂住这个小不点儿,面颊在那小fei脸上蹭了又蹭“樱樱怎么生出你这个小呆子?难dao你就想不到我是你爹?”
“哇呜──”小脸被胡子碴刮得发疼,小zhu子大哭起来“你才不是我爹呢!”
“为什么?”男人伤心地愣住了。
“娘说,我爹在很远的地方,是个像神仙那样厉害的人,呜…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厉害!”
“你娘还说什么?”他很想知dao樱樱口中的他是什么样。
“娘还说,爹是个很漂亮的人,但你这么难看!”
“还有呢?”不过用炭灰把脸抹黑了点,换了件cu布衣服,他哪里丑了?
“还有,娘说,爹会很疼我,哇呜…你刺得人家痛痛,一点也不疼我!”
“爹疼你的!真的!”男人手足无措,从怀中变出一个大纸包,摊到这小祖宗面前“看看,爹给你带了什么?”
“咦?”小zhu子停止哭泣,从指feng里偷瞄。
哗!好多好吃的!糖葫芦、千叠饼、绿豆糕、碗豆黄、咸酥豆…连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娘说过,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luan吃,但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叫,他顾不得娘的谆谆教导,两只小手齐用,狼吞虎咽起来。
“饿鬼投胎。”男人chong溺地笑,拿出帕子替他ca嘴。
但这父子俩享受天lun之乐的画面没持续多久,一个小丫鬟从街对面的店铺里跑了出来,慌慌张张地一把打落小zhu子手中的美食。
“小zhu子,陌生人的东西怎么能luan吃?小心肚子疼!”小丫鬟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
“哇呜…我的红豆糕!”小zhu子重新开始哭。
“再哭我就告诉夫人去。”小丫鬟威胁。
于是小zhu子不敢再哀嚎,害怕地拉着小丫鬟的衣服,颤声请求“碧儿姊姊,你别告诉我娘,她会罚我背诗,求你啦!”
“走,跟我回家!”碧儿拖着他往前走,却被一个高大shen影挡住去路“你…你想干么?”
碧儿略有几分害怕的看着眼前这黝黑男子。虽说他一shen寒碜的布衣打扮,但男人眼中慑人的气势,锐不可挡。
“请问府上是否招chang工?”男子像是抑住怒气,低声地问。
“要招也不招你!”碧儿丢过一个不友善的眼神“哼!一副人口贩子的模样,谁敢招你才叫怪事!”
“麻烦姑娘带个路,招不招我,想必由贵府的guan家说了算。”
“你、你骗小少爷吃脏东西,哼!凭这一条,我若告诉夫人,她就会撵你出门!”
“姑娘不看好小少爷,偷跑到对街店铺里会情郎,若有人把这事告诉夫人,她大概也不会留你。”
碧儿哑口无言。
“姑娘,请带路吧。”男人微微一笑,抱起小zhu子,趁机大占便宜,对着那婴儿fei的脸亲了又亲。
粉色、白色、红色的丝线jiao织,针眼儿扎得密实,一朵活灵活现的樱花便跃然缎面上。
季初樱rourou眼,望向窗外的春意,算是稍作休息。
“小姐,离jiao货还有一段时日呢,您别急。”翠环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