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只见卿语难得清醒,还坐起身,手上握着一支毛笔,似乎在写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吃东西?”他问,语气有着责备的意涵,她自个儿的身体状况,她不是该最了解?
知道他来了,卿语转头朝他笑了笑。“恩哥哥,你来了呀,我今天好多了,我想过几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今天没什么胃口,所以吃不下东西,你可别责备小红。”
“小红?”是刚刚那个丫环吗?丫环的名字这等琐碎的事,他从来不会去记。
“是呀,人很好呢,我很喜欢她。”她又笑。
他的眼眸在接触到她苍白、憔悴的脸庞时,闪过一抹不舍的流光。
她真的没事吗?
漠卿语的腿伤并非小事,她的腿现在应该很、痛才对…
耳畔蓦然响起阙言非警告他的话,他无预警地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竟然烫的吓人。
“该死的,你在发烧,她们怎么没来通报我。”他暴吼着。
她慌张地避开他的碰触。“我、我没什么事,可能窝在被子里太久了,所以身体才会发热,是我不让她们去说的,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再多休息几天就好子,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呢。”
为了证明她确实无碍,卿语忍痛挣扎地下了床,肿胀的右腿一接触到地面,立即痛的让她咬紧下唇,甚至咬出一圈血痕还不自知,她勉强地走了几步,还努力绽出笑靥。“恩哥哥,你瞧,我这不是能下床了吗?”
善求恨眯起狭长的眸,注视她跛着脚移动的可怜模样,耳里听到的是她逞强却虚弱得发抖的嗓音,怪的是看着她故作无碍而绽出的笑靥,竟让他的心拧痛起来,尤其当他瞧见她唇上那刺眼的血痕,更让他气的想开骂。
从小她一痛的皱眉,就以咬唇来发泄,她现在的笑容,根本都是为了瞒过他而装出来的,她还要遑强到几时?求他真是这么丢脸的事?
来不及思考,他已经踏出步伐,及时接住她。“你以为你那点伎俩可以瞒过我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瞒你…”卿语心虚地低下头。她是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了。“其实我都听到了,以前我就听人提起过,要请阙神医治病,非得花上好儿万两不可,我不认为我这条小命,值这么多钱…”
善求恨忽然抬起她的下颚,俯低身躯,在她的惊呼声中,薄唇已分毫不差贴上她的。
“唔…”卿语惊讶地瞠大眸,瞪着眼前忽然凑近的脸孔。
而他眯起狭长的眸回望着她,只是这次,他一向孤冷的眸中,竟意外出现些许温柔,他伸出舌尖,不着痕迹添去她唇上的血渍。
过了半晌,他才还她自由。“以后不准你以咬唇的方式伤害自己。”
“恩哥哥…”她眼一眨,眼泪落了下来,胸口盈满浓浓的温暖。现在的他,是否回到过去呵宠她的恩哥哥?
“你的脚伤未必没救,只要你配合调养会痊愈的,若你真不想造成我的麻烦,就努力调养你的伤,别再做些自暴自弃的无聊事,我跟阙言非是朋友,他还没胆收我几十万两的看诊金,这点你就不用多虑了。”
看着她自责愧疚的苍白小脸,他的心又开始活疼,忽然忆起阙言非在他耳边低语的话,再想想自己最近频频出现的心软…
该死的,那家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好引发她自责,再来让他心软,最后让他陷入“救与不救”的挣扎中,话虽如此,他还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的脚在他眼前就这么废了,至少她是无辜的,对不起他的,并不是地。”善求恨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虽带着责备的语气,听在卿语的耳中,却成了最令她感到温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