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儿心低叹，也不知，这样是跟那人过不去，还是同自己闹别扭。

凤灵儿和姬红是师妹，相差五岁，俱是孤儿，前后为江湖奇人“蝶影仙”收留。不过，姬红艳若桃李，媚似无骨，蹙眉颦笑都是风情万端，而凤灵儿却是清秀脱俗中带着七分机巧灵动、三分稚气未脱。

姬红笑，语带调侃。“别说得像善男信女似的，是谁小时候给庙里供的菩萨拆手断脚的，下说不定就是报应不。”翻了凤灵儿手背，抹净珠。

“这楚绫嫣嘛——”姬红拉了张椅，扭腰摆地坐下。“她今年芳华二十，。她爹爹楚街是乔郡郡守，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三年前，她爹携她京，表面上说是来探远亲的，实际上是要帮楚绫嫣攀门好亲事。传闻这楚绫嫣生得是倾国之貌…”

“嗯。”姬红言语。“应该就是这样吧，所以她一京城，提亲的人就没间断过。据说，裘恨对她也是一见钟情。这安敌攘外

“呦！你怎么惹上他的？”姬红搅转前的衣襟。

莲步摇摆，她款移回“芙蓉房”，门才开着，便对上一个蓝的背影。

“烈焰大将军？！”姬红媚睁望她。

凤灵儿打断她。“这我亲见的，的确不假。”她也找了张椅坐定。

凤灵儿回过神，咬牙切齿：“裘恨。”

“我的好师妹。”姬红亲地拉了她的手，从怀里拿条手绢，温柔地为她拭净，看她一双手绞洗得皱地，姬红不舍地揪眉。“哎呀呀，怎么洗了一层去了。哪！苞师说是谁招惹你了？”

“师，你闻。”凤灵儿捧掬双手，凑到姬红的鼻间。

一圈一圈的涟漪，吞没了属于过往的记忆。？？星坠月落，晨啼，远方天际翻一片白肚，艳帜挂的“姬红居”卸下一盏盏招客的灯。平素这时，魁女姬红，也该上床合。

姬红嗲声：“呦！师妹还没睡啊。”转到蓝影旁边。“这么早，打了是给我净脸用的吗？”

她那辗转的心思，姬红自然不解，一颗心全提吊在她臂上的伤。“是谁割了你这一刀的？”姬红轻柔地审视凤灵儿的手臂。

此后，凤灵儿仗着一轻功和姬红在秦楼楚馆中探得的消息，劫富济贫，行窃于达官富商当中，才两、三个月便在京师搅了阵风雨。谁知这个晚上时运不济，栽在“索罗三杰”的手里，到现在她一恶气，还吞咽不下。

“怎么了？”姬红连忙放手。

凤灵儿本来要把它撕扯下来，剪绞成碎片的，可是…可是扯了之后，自己又缠了回去。当她是失心疯吧，明明是恼气极了这人，可不论她什么，那人的影儿，就唐突地冒来，连盆里都跃他轻佻却似情的贼样，才害得她这么死命搓洗那双手。

凤灵儿努嘴。“那是小时候的事，诸天神灵记仇也不该记到现在吧。况且我现在可虔诚…啊！”姬红拉着凤灵儿的手，正巧扯动她的伤，一个吃疼，她痛呼声。

凤灵儿拉袖，玉藕缠上一截白布。“给人划了一。”瞥一白布，玉颊蓦然轻飞霞红，那是斐冷之前为她裹上。

姬红嗅嗅。“很香啊！”凤灵儿把手挪到自己面前，眉锁，不放心地再闻闻。“没有腥味了吧？”她拧眉吐的。

旋即消散，化成惆怅的涟漪。

“才不是呢！”着蓝服的姑娘，一双手不断地在洒了玫瑰的盆里搓。“我的手脏了。”她忿忿不平地噘嘴，侧转了脸，那灿灼的乌瞳，说明她正是凤灵儿。

“就是他。”凤灵儿翻个白。

四、五年前姬红便只到京师闯，凭着媚丽容颜和迷人心神的“摄魂术”，她投风尘成了当家魁；而凤灵儿则是几个月前，学艺有成后，才拜别“蝶影仙”下山投靠她。

“招惹我的不只一个，是一堆。不过其中最可恶的就是那一个了。”凤灵儿扁嘴。“这老天爷真不长，我每天三灶清香，她也不保佑我一，净挑煞星给我。”什么“索罗三杰”，她瞧是“索罗三煞”！

“算不上是我惹他的。”凤灵儿一对目贼溜溜地巧转。“他可能把我当成偷他老婆的汉了。哼，今晚我撞见了一个蒙面男人从『裘府』里来，说不定那是楚绫嫣的情人呢。师，你可知这楚绫嫣和裘恨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