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答案。
褚追云跟着她的步伐,慢了下来。“只是这样啊!”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失望。
“干么?”元月回头看着他,大步跨过去,手搭在他的肩上。“走了,咱师徒回去把这兔子烤来吃。”还是褚追云在身旁好,探出手时,结结实实地碰到他,心里踏实许多。
褚追云很自然地把布袋挪到右手,伸出左手搭住元月的肩膀。“这兔子不是要烤来吃的,我有别的法子处理。”
元月侧头看着他。“真的?你还有别的名堂?”
“当然!”两人并肩走着,从背影看来,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平常,元月是师父,可到了厨房,她反倒成了小厮路堂。厨房依然狭小,两人偶尔还是会碰撞在一起——
“你!”
“你!”彼此斜瞪一眼,再交换个笑容。
忙和了半天,终于弄好了,两人在桌上弄了个火炉,炉上架了个汤锅。
红通通的火炉暖暖地烧着,驱走冬天的寒意。汤锅上热气蒸腾,哔噜哔嗜的滚沸声,像是细细碎碎的笑语,让小小的茅屋热闹起来。
桌上一碟酱,由酒、酱、椒、桂调味而成。褚追云把兔肉切成薄片,等锅中汤煮沸时,用筷子挟着肉片,在汤中涮熟。
“师父,这种煮法少见吧!‘山家清供’一书,记载着这道美食,叫做‘拨霞供’,你看这汤汁涌沸,是不是如狼涌江雪?红色肉片在热气中频频摆动,像不像风翻晚霞?这就是为什么取名为‘拨霞供’的由来,美吧?”褚追云滔滔不绝地解说着。
见元月没有回应,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料他说得起劲,元月却涮得开心,不断地用筷子翻弄肉片。“师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他无奈地摇头。
“有啦有啦,‘拨霞供’嘛,你们读书人真是太麻烦了!”元月见肉好不容易才熟了,放在碟子上沾酱,啼哩呼噜地吞了进去,吞得太快了,烫到口,她立刻吐出舌头,氤氲的热气冒了出来,她放下筷子,用手煽着。
“小心点!”褚追云关心道。
“不碍事!不烫了、不烫了,没想到真的挺好吃的。”元月又挟了一块肉在热汤中滚着。
“好吃!这片给你——”褚追云把手上的肉片沾着,吹了两口气,凉了一下后,放在元月的碗里。
“谢了!好徒弟!”元月拿起来,津津有味地吃着。
氤氲缥缈的热气散在两人中间,元月双颊透红,吃相不雅,可一脸幸福满足,让褚追云忍不住轻扬嘴角。
想起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气焰高涨,处处将他压得紧紧,吃得死死的,那时见到她时,总忍不住怒火中烧。
可现在她依然将他“吃得死死”的,不同的是,现在自己竟是如此心甘情愿。
元月低头一面吃,一面说:“对了!褚追云,有件事情,我还没和你说。你的功夫,虽说有长进,可毕竟还是粗浅,为之让你功力大增,这几天我打算和你启程,到‘插天峰’去取雪莲。”
“插天峰?雪莲?”褚追云放下筷子,表情一僵。“那我们是要向北走了,也就是说中间会经过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