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包括全国各地革命军的起义、对帝制的质疑,以及清朝内政上的颟顸无知。她已经能预见未来也许有一番改朝换代的新局面出现,相对的,她也更加担忧父亲的处境。
“我们以后…还有可能见面吗?”凯琳忧心问道。她知道茉莉亚一定会返回中国,届时路途遥远,两人相交相知的深厚友谊能持续吗?她真怀疑。
茱莉亚给了她一记甜蜜的微笑。
“有缘一定会再相见-瞧,中国与法国原本相距遥远,而缘分却缩短我们之间的地理差距,不仅让我们同窗,甚而成为好友,这不是很奇妙吗?”
“茱莉亚,”希望再度点亮了凯琳的双眸。“-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自信与乐观,彷佛天下无难事,任何问题皆有答案。”
茱莉亚食指一伸,朝她脑袋瓜点了一点,摇头笑叹:“-呀,什么都好,就是脑袋瓜里装了太多蓝色〈意即忧郁〉,老往消极处钻。人生自古谁无死?大不了就是上去与天父作伴。”她指指天空。“最糟也不过如此,而我们现下的状况却是好上数万倍。在这动荡不安、诡谲多变的时代里,我们算是幸运儿了。”
“我真希望…能有-一半勇敢就好了。”对于要回法国,凯琳可就没有她来得乐观。
“-会的。记得我的话──永远存着希望,凡事不到最后一刻,绝对绝对不要放弃。”
她坚定的笑容彷佛有感染力般,立刻传至凯琳心头,令她倍生了无数希望因子。
凯琳肯定的点着头。
不远处,晚膳钟声当当响起。
茱莉亚将手中的六瓣小花轻轻压放进上衣口袋,然后扬起一抹轻快的笑容催促凯琳:“快走吧,-的晚膳可别迟了。”
“咦?那-呢?”
“-忘啦?我的忏悔时间到了。”
一艘通体墨黑的巨型汽轮缓缓驶进泰晤士河。船首金色的龙形图腾,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如同她庞大壮观的船身一般令人注目。
这艘名为“伊娜号”的巨大商船渐渐靠近港湾,水手-下锚缆以固定船只,然后从下层甲板放下长型舢板接至陆地。接着,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船员在大副杰克的指挥下,正以快速而井然有序的速度,将一箱箱来自世界各地的香料、丝绸、棉花、药材等,运进伦敦港口边“伊娜号”的专属货仓。
甲板上,昂然而立一位黑发男子。咸湿的海风吹起他一头不羁的黑亮长发,露出长久日晒下的古铜色肌肤。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还有及膝马靴,仍不掩他古典优雅、坚毅出众的独特气势。
“肯恩。”身穿深海蓝制服的杰克打断他的沉思问道:“这次我们预备在伦敦停留多久?”
麦肯恩没有立刻回话,他仍凝神望着睽违已久、忙碌依旧的伦敦码头。
他在伦敦近郊有一栋豪华的庄园,有仆人,还有一位随时等他召唤的美艳情妇。他拥有比十六年前与母亲初来英国时更多更好的享受,除了母亲已过世而不能和他共享的遗憾外,他该满足于这一切,不是吗?但出海逾半载,终于“回家”时,为何他没有一丝兴奋与渴望?
“肯恩?”杰克疑问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