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傻傻的,教人不放心。”说也奇怪,他明明知道小何一点都不傻,但还是忍不住替她操心个没完,生怕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又打我的头!”她不满地喊道“我要是变傻了,都是你害的。”
他犹不知悔改。“没办法呀,角度刚刚好,太顺手了。”
两人安步当车地一路走回他的住处。到了门口,沈阅明看了一眼手表,惊讶地道:“咦!竟然这么晚了,怎么这一趟路居然走了四十分钟。”他平常往返,单程顶多十五分钟。
何彩云无奈地说:“没办法,我腿短嘛!你要配合我的步伐,又提了那么重的东西。”
沈阅明倒不这么认为。他们一路看到了什么都要多瞧几眼,经过了小鲍园又自然而然地转进去,沿着柳树成荫的小径走了一段,才心满意足地又绕出来。
这一段迷你的游程,就像小学生远足似的,只会嫌玩得不够,哪会嫌它太远?真奇怪,这条路,他明明走过几百次了,样样都看过了,今天走来还是觉得新鲜…
他先把盆栽放在地上,开了房门。是一间连浴室不过五、六坪的套房,陈设简单,都是一般学生会用的家具而已。微敞的窗口吹来几缕夏日的微风,沈阅明走到落地窗边,拉开原本遮得密密实实的窗帘,引进满屋子白花花的阳光。房子是十来年的中古屋,墙面与天花板虽然干净,却已十分老旧;落地窗外连接长条状的阳台,架着斑驳的铁窗,满架蓝色的牵牛花掩住了铁窗的绣蚀。
“好漂亮的牵牛花!”何彩云惊喜地喊道。
沈阅明也颇得意。“它们的确长得好,牵牛花很好种的。”
何彩云打量了一下屋中的布置,不见一丝凌乱,干净整齐得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早上出门前就料到有客人要来,特地彻底清理过。那张单人床上,床单铺得不见一丝皱纹,连被子都迭得整整齐齐。
“今天是清洁日吗?”她的疑问脱口而出。
“啊?”沈阅明一时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你的房间好干净。”
沈阅明环顾了一下房间,是很过得去。他没有洁癖,只是没有把衣服日用品随手乱扔的习惯罢了。
“还好吧。”
何彩云忍不住多瞄了一眼那张单人床,又立刻移开视线。“学姐常来这里吗?”
沈阅明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只来过一次吧。她觉得又旧又小,不合她胃口。”楚落雁认为他应该住在比这里好得多的房子,以他家里的经济能力,他又不是住不起。这也许是男女的差别吧,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独立自主,不想老是向家里伸手拿钱。
何彩云自动地从书桌前拉出一张靠背椅坐下,心中有点傻气地认定,至少这个地方是不属于楚落雁的。“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好不好?”她央求着。外面看起来很热,让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了。
“当然好。但是-绝对不可以随便对别的男生说这种话,很危险的。”
“你放心好了,”她微微自嘲地答道“我长相安全。”
他一点也看不出她哪儿安全,就算是和他在一起,也不见得安全…
“我先倒杯冰水给-,喝完我们再去吃饭。午餐的人潮应该已经散了。”
何彩云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很快地喝光了。他一定很饿了,都是受她连累,才会这么晚还没办法吃午餐。“我们走吧。”她先走到门口,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以后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呢…
“那再见了。”他俯身在她颊上亲了下。“-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要搭晚上的火车回部队。”
这是服役之后,沈阅明第一次休假,首要任务当然是去探望女友;尽责地陪她看过一场电影、吃过午餐,跟着她到精品店帮她提袋子,再送她回家,时间已经快黄昏了,大半天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