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晓晴终究还是厚着脸pi活下去,因为糗事发生的那天晚上,她在遛狗的时候看到,秦克宇背着大背包在他们的大楼前等了一会儿后,被一辆休旅车接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庆幸他将有几天的时间不在家,她至少可以安心地多活几天,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要是他能一去不回,那就太好了,她永远不必再面对他。这个念tou似乎太恶毒,她是个善良百姓,可从来不曾诅咒任何人,万一他真的有个三chang两短,千万不能怪到她tou上来。
说真话,她一点也不想死。为了一件糗事,为了一个她几乎不认识的人而死,太不值得了!她没那么傻。
自从祖母过世,这一年多来是她一生中活得最快乐的时间,她还没活够,还想快乐地活下去。她用祖母留给她的遗产买了这间公寓不过才三个月,她又怎么抛得下这个完全属于她的窝,和与她相依为命的雪球?
心萍每天频频问那些书她看了没有。bi1不得已,晓晴只好随便翻翻,以便应付心萍的盘查。
这一翻虽然没把那些奇诀怪招装进脑袋里,却也翻出了些许心得。女人非要有男人才活得下去吗?对某些女人而言,或许是的;但对她来说,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岂不快哉?
她从小被祖母养大,二十几年来受够了祖母的钳制,即使五年前祖母中风后由叔叔安排住进基隆的安养院,而她到台北上班,可说话变得有点困难的祖母仍要求她每个假日必须到病床前报到,对她说教一番。严厉的祖母对晓晴的心理威胁直延续到叔叔chu1理完祖母的所有遗产,分给她一半后,她才确实相信她自由了,终于能在她的有生之年逃出祖母的禁锢。
所以,她非常珍惜目前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点也不想再被任何人约束。
逮住一个男人有那么重要吗?恋爱的滋味真的一如那些书所说的那么美妙吗?不曾恋爱过的女人难dao就白活了吗?女人有必要汲汲营营于打扮来取悦男人吗?所有的男人都看不见女人的内在美,只重视外在美吗?
很不幸的,那些心萍要她看的书,那些她一向认为是邪书,现在却颇热们畅销的书,给她的答案全都是!是的。
男人对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外表,外表xi引得了男人,才可能有进一步的接chu2。在这个几乎全民都受速成文化薰陶的社会,哪里还找得到愿意耐心去欣赏女人的内涵与素养的男人?如果不能适应网路jiao际的胡luan打pi哈啦生态、不能接受合则来不合则散的**jiao易,那就落伍了,注定成为不导电的爱情绝缘人。
真的是那样吗?晓晴很想证明文学名著里那些浪漫惟美、隽永纯净的爱情依然存在。惟独当她ti验到甘醇馥郁、刻骨铭心的爱情时,她才可能放弃自由,她才可能容许另一个人介入她的生活。
周六假日,她比平常多睡了一个钟tou,用过早餐带雪球在住家附近散步了半个钟tou后她回家,电梯到了十一楼,门才打开,她就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tou发染成红棕色的小女孩大约只有四、五岁,小脸dan上涕泗纵横,哭哭啼啼地抱着一个提着大行李袋的男人的大tui。“爸爸,你不要走…妈妈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她的抽泣声令人鼻酸。
“爸爸已经跟你讲过好几次了…”男人哽咽dao。“爸爸不是不要你,爸爸必须去工作赚钱,才能给你买芭比娃娃。阿伯会照顾你。”
那个被称为阿伯的人,显然是她的邻居秦克宇。他站在敞开着的镂空不锈钢门旁边,古铜色的俊脸上,一向雄纠纠地舒展着的两daonong1眉此时shenshen皱着,惯常向上弯的chun线转为jin绷下垂。
晓晴平生最大的乐趣之一是:在坐公车或搭捷运时,静静观察乘客的表情,揣测他们的心情。她没有想到,这样毫无目的的自我训练,竟可以使她在顷刻之间把他看透,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困倦、忿怒、苦恼和无奈。他平常没有明星架势,并不刻意重视衣着或形象,但她也不曾见过他这副刚被吵醒,一肚子起床气似的模样。
他上shen穿白色背心式的内衣,下shen穿印有棕榈树和美女的平口短ku,赤着脚,过chang的tou发蓬蓬luanluan的,看起来有点脏,下ba则满布可能两、三天没刮的胡渣。她敢打赌他还没刷牙,可是他这副邋遢相却别有一zhong韵味,那叫男人味?还是颓废味?
晓晴牵着雪球慢慢走过去,明白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可是她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ying着toupi往前走。秦克宇已经看到她,似有若无地对她轻点个tou打招呼,她如果退回电梯,不是更奇怪吗?
“克宙,”秦克宇抬手,五指张开耙耙tou发,没好气地说“我跟小玲不熟,你突然把她丢给我就要走,难怪她无法接受。我也无法接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dao要如何照顾一个小女孩?更何况我还有工作要zuo,得不定时的上山下海,常常不在家。”
“哥,”叫克宙的男子不若秦克宇英俊,他用手背抹一下泪,令走近了瞥见他脸上两行泪的晓晴相当震撼,近似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