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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错愕后,尴尬的点头与和美子打一下招呼,便转身爬出浴池。没想到他正要拿浴衣包里身体时,却被她从身后抱住。从肌肤相亲的触感中,他心悸的明白她已无寸缕,眼角瞥见落在地上她的和式浴衣证实了他的感觉。
“耿桑,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让我侍候你、帮你刷背吧。”和美子的中文讲得不够道地,带有日本音的腔调却相当可爱。
一个久已不识女人滋味的正常男人,怎么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江忆如摇头的动作将耿烈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皱着居,合着嘴,用表情表示她不吃了。
他看一大碗粥已经消失了约一半,也就不再勉强她。他先把碗放到地上,再挪身扶她慢慢躺下,为她盖好棉被。“谢谢。”说完,她闭上眼睛,似乎立即沉沉睡着。
耿烈拿起地上的碗,背靠着木墙,看海风吹动她的发丝,就去把窗子关得剩一道缝。回到原地,背依旧抵着木墙,再拿起汤匙,才发现粥快见底了,原来刚才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吃了几口粥,用她用过的汤匙。他莫名的又感到耳朵发热,心里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没别的,不必想太多,庸人自扰。只不过是因为他过过三餐不继的日子,有东西吃的时候当然要惜福,习惯性的会把他面对的食物吃完。
热呀!她已经在发烧了,他怎么能让她闷在空气流通不良的舱房里呢?
他再去开窗,把窗板调整到开一半,这才满意的歇手。
她真的睡熟了。眉头松开,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不知作了什么好梦。她这副神情令他想到“善宝斋”莲花池中的那尊观音面容,和穆安详。她的眉眼鼻与那尊旧观音挺像的呢。
他吃光了粥,想走开却不太放心。轻轻悄悄的摸她的额头。哇!好烫呢!懊死!她病得在昏睡,他岂能一走了之丢下她不管?
可是,他该怎么管呢?他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咬着下唇努力的想,总算让他想到曾看过和美子在生病的裕郎额上放湿布巾。他赶紧依样画葫芦。过一下子布巾就被江忆如的体温热了,他再拿布巾去沾湿,稍微拧吧,放到她额上。
如此来回了几次,又让他想到一个法子。十几年前他刚上船不久也是又吐又病,田叔叫他喝了几回姜汤,过了一天,他好像就恢复健康了。
事不宜迟,再一次为江忆如额上换上冷布巾,他就去厨房叫值班的三厨煮姜汤。
三厨正在和两个睡不着觉的船员下棋。他们三个都很好奇,船长看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半夜想喝姜汤?
耿烈简单的解释说一个他们所载的客人生病了,病得不轻,因为阿冬睡了,他只好自己来厨房跑一趟尽点心意,免得万一客人病死在船上,到时候他会良心不安。
端着姜汤回船长室,耿烈唤不醒江忆如,心里更着急,暗骂自己刚才诅咒她,恐怕会一语成忏。
他再次扶起她靠在他怀里,她毫无知觉的昏睡着。他轻轻摇摇她,叫唤她的名字,她都没反应。
他无计可施,一辈子不曾这么惶惶不安过。
他试着捏开她的嘴巴,一点一点的用汤匙徐徐将姜汤灌进她嘴里。生怕她呛到,以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耐心,非常缓慢的灌她喝。
过了好一会儿,一碗姜汤终于全灌完了。他吁出一口气,突然觉得好累。这比搬运十箱货品还累。
他放她躺回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