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轻轻。

但日本的佛寺通常都相当政治化，与贵族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弘海大师可能会在心里衡量你与野孰轻孰重。”耿烈说。“我常常宁可先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也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防范过度。忆如，你刚才的想法引发我的灵。你不妨告诉弘海大师你会画人像，不知羽代夫人是否愿意让你画，她愿意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找机会直接向她控诉。”

“为什么？”

“我爹生前一再叮咛我务必要随佛像来日本，能够完成我爹的遗愿，再苦我也甘愿。”忆如说。

羽代夫人轻叹。“江师傅…”她的尾音疑似哽咽，低下去不再接，令忆如更肯定她的希望不是奢望。

她必须换个颜，因此转去找颜料，没想到居然看到一个穿华日式和服的女人；那个女人不知站在那里看她多久了。

羽代夫人抬起来，脸上浮现淡淡的哀愁。“哦？他一直没来吗？”

忆如急忙依样回礼。“夫人，您太客气了。敢问您是羽代夫人吗？”她抬起，近乎鲁莽的、目光灼灼的望着站在墙边，离她约十步的中年妇人。她会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离散二十年的娘吗？忆如的心狂，激动得几乎视线不清，她得连眨几下睛，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能看清楚慢慢走近她的女人。

“是的，我是浅井羽代。”她对忆如微笑，一双略有鱼尾纹的睛汪汪的，睫似乎还有。她的眉上有短短的直纹，那可能是她经常皱眉所累积的痕迹。耿烈说得没错，她是个丽却忧郁的女人。虽然她在微笑，那张柔和的笑脸却显得有凄凉。“不好意思，麻烦你远从泉州来。听弘海大师说，你在旅程中吃了不少苦。”

“但愿来得及。”耿烈半自言自语的呢喃。

羽代夫人轻叹。“你娘一定你爹很，才愿意为你爹离开家人和家乡。”

“怕担误夫人的时间。”忆如以退为。

“不会。我有很多时间。”

到了南福寺一开始工作，忆如就摒除杂念，心无旁骛的为观音菩萨着。由于松青等人就在观音殿左近的一间茶堂里雕刻小佛像，她这里有什么动静的话，他们那边一定会听到，所以她就没让他们陪着，希望大家都能拼劲，尽快完应允了弘海大师的工作，早日返回泉州。

“是的，我娘是个勇敢、执着、可敬的女人。我刚满周岁时，她接到家书说我外婆病重，想见她最后一面。

“我赞同这个主意。”和说。

“那我就从说起。我外公是个日本官员，被派到中国学习南宋的文化和宗教，他带着妻和独生女一起去。三年后必须回日本，我娘因已与我爹熟识、相恋，便不肯回去，持要嫁给我爹。我外公反对这门亲事，他看不起我爹是个没有份地位的平民百姓。我娘自从到了中国后就笃信佛法，酷艺术，她相当崇拜我爹的雕刻技艺和画艺，向我爹学画佛像，因而日久生情。那时我娘和外公的父女关系几乎决裂，在我外婆的劝说下，我外公才终于勉同意让我娘嫁给我爹。”

忆如回以微笑，告诉自己不能慌。耿烈要她找机会和羽代夫人谈，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除了野的纠葛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和羽代夫人说。她转看向门，殿外的走廊上站着两个女人，想必是羽代夫人的随从。

“因为我爷爷阻止，不准他来，怕他和我娘一样发生船难。羽代夫人，您一定不耐烦听我的家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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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耿烈推断在相扑赛之前野应该不会扰忆如，但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和阿冬陪同忆如、松青、柏青与馒一起步行到南福寺，并且告诫松青他们即使在寺里工作，最好也要提警觉，傍晚回程时要等阿冬寺里去通知他们，才寺由耿烈保护他们回去。本来从不带武的耿烈，为了预防野的突袭，特地找铁匠打造了一铁。他并且知会老大等较悍勇的船员，万一事了，他会叫阿冬向他们求救，希望他们能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如果他们不想与野为敌，他也能谅解。

“不、不！”羽代夫人急忙伸纤纤素手摇了摇，显示她多想听下去。“请你详细说给我听。”“

“我爹二十年前就想来日本了。”忆如试探的说。

女人看向忆如鞠躬，一边以宽袖轻拂一下自己的脸。“对不起，江师傅，我太失礼了，打扰你工作。”她以还算标准，但生疏不利的中文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