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明白你在胡诌些什么。”她的一颗心骤提得老高老高…她很清楚,韩烈只要把大手轻轻一挥,琉璃制的芭蕾舞娃娃必定从桌子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田震抢走我的未婚妻,却把他最心爱的妹妹交给我作为补偿,似乎有意要化解他跟我之间的仇恨,让我们从冤家变亲家。”他对着芭蕾舞娃娃喃喃自语。
“你是说…”她按住隐隐抽疼的胸口。
“是这尊芭蕾舞娃娃引领我到店里去找-,促成我俩这一段爱情,不是吗?我想…如果,把它搬上我们的喜筵…”
“喜筵?”
“它是我们的红娘,应该为我们的婚礼作见证。”
“什么喜筵?什么婚礼?”她愈听愈胡涂。
“等等…请-等我五分钟。”他举目环视周遭,忽然,像个强盗似,一把抢走皮蛋的围巾,拿剪刀剪开,从中抽出一截红毛线。
“汪!汪!”皮蛋忿忿狂吠,彷佛在-喊:还我围巾!还我围巾啦。
“乖狗狗!别叫了!今天,我拆了你的围巾,改天还你一条金链子。”
“阿烈!你拿一截红毛线要做什么?”
“嘘!容我卖一下关子,等一下-就知道啦。”
他捻起这一截红毛线,很笨拙地打上一个一个歪歪扭扭的结,觉得应该差不多是她的指围了,于是,拉起她的手,朝她的无名指套上去,诚惶诚恐的说:
“亲爱的媛媛!请-嫁给我。”丑丑的红线戒子套上她的无名指,映得她白皙的纤手越发粉嫩粉嫩。
“你是在跟我求婚?拿一个从皮蛋脖子上的围巾抽出来的一截红毛线胡乱打几个结权充婚戒跟我求婚?”她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瞪着那枚丑到不行的婚戒。
他!韩烈,台北市最具知名度珠宝店的大老板,用一截不值五毛钱的红毛线随便打几个结,编成指环套住她,跟她求婚?
“求婚总该有一枚婚戒当信物嘛!我一时间找不到戒子,只好就地取材,请-多多包涵!不过,只要-点头答应嫁给我,我保证-可以随心所欲在我们的店里挑选-喜欢的婚戒。”他补上一句。
“阿烈…”
“什么?”他紧张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等候法官宣判刑期的犯人。
“其实,我并不在乎婚戒是黄金、钻石或者像这红毛线编凑的指环,我最在乎的,是你的心…”
“媛媛!当我跟-求婚的那一刻,我已经诚挚地奉上我的心,我保证我会一辈子爱-照顾。”
“真的?你真的不再怨恨我哥跟若熏姐暗中背叛你?你真的确定跟我在一起,不会勾起不愉快的回忆?”
“如果,我说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已随风散去,会不会显得太矫情?刚才,我第一次能够心平气和,以审视一件艺术品的心情欣赏这一尊芭蕾舞娃娃。我发觉田震把若熏的神韵抓得十分精准,连噙在她唇角的那抹微笑,都塑得丝丝入扣。我相信田震在烧制这件琉璃作品时,不但用尽他的真心,也用尽他的深情,才能做出这么完美无瑕的芭蕾舞娃娃。”
“阿烈…”田媛很欣慰韩烈终于拆除他在内心为自己所筑起的黑色心牢,她忍不住流下高兴的泪水。
“媛媛!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下是我又说错了什么,惹-伤心?”他情急地揽住她微颤的肩胛。
“不!你没说错什么,我是太高兴才忍不住哭了…”她抬起头,泪中漾笑。
“高兴得哭了?”韩烈挑耸两道浓眉,暗忖:女人真是很难理解的动物,伤心要哭,高兴也要哭。
“是啊!我真的很高兴你终于放下心中的怨恨,平静看待它也平静看待这整件事。”她抹去泪水,嫣然绽笑。从韩烈刚才亲口剖白的一番心情转折,她百分百确定,笼罩韩烈心中的恨啊怨啊都已经消失殆尽,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媛媛,我已经彻底扫除心中的障碍,现在,-是不是可以很放心地把照顾-一辈子的责任托付与我?”
“嗯。”她冲着他甜甜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