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大早，门外就吵吵嚷嚷的，赵玉惑从梦中惊醒，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披上衣衫，推开窗棂，只见几个小丫tou站在回廊上对着远chu1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远远的，一队家丁忙进忙出，拿着水桶布巾，不知在zuo些什么。

“夫人，你醒了？”小丫tou看到她，连忙迎上来“nu婢们这就伺候夫人洗漱。”

自从那天明嫣公主来过之后，慕容佩忽然让府中上下一致称她为“夫人”，亦挪出南厢供她居住，还派人专门服侍她，送来订zuo的衣服首饰，仿佛她真成了主子。

慕容佩大概是想把这出戏演得再真一点，以免明嫣公主查出些什么。

“外面为何动静这么大？”赵玉惑好奇问。

“又有人在咱们门口捣luan了。”小丫tou们相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dao。

“捣luan？”赵玉惑不解。

“对啊。夫人，你才从夏楚来所以不知dao。我们相府很不太平，每月总有几次，被人扔臭jidan、泼脏水什么的，弄得luan糟糟的，得打扫半天。”

“为什么啊？”赵玉惑越听越惊。

“还不是因为我们丞相是夏楚人。”小丫tou们吐吐she2tou“说起来，丞相真是够可怜的，夏楚人说他是汉jian，离国又有人怀疑他是细作，两tou不讨好。听说，夏楚那边派了义士前来找丞相的麻烦，而离国朝中有人乐于见丞相遭殃，竟还暗中资力。”

原来，这些年来他表面风光，实际上过得并不好…若非当初皇兄的一句话，他怎会如此？可说到底，还是她害了他…

赵玉惑xiong中酸酸涩涩的，双眼不禁一红。

“昨儿我在花园采的那些浆果呢？”她勉强抓住泪花，低声叫。

“已经照夫人的吩咐，用糖腌起来了。”小丫tou们回dao“夫人，那些浆果，酸得牙都要掉了，我们从不吃的，为何你还摘了那么多？”

“用糖腌了，就是美味，”赵玉惑答dao“你们去挖一碗，用漂亮一点儿的瓷qi盛着，撒上细细的冰粒子，拿来给我。”

小丫tou们恍然大悟，点tou去了。不一会儿，赵玉惑亲手用托盘盛了那酸酸甜甜的美味，往慕容佩的房里去。

shen为帝姬，她自不擅厨艺，从小到大会zuo的一dao膳食，大概就只有这腌渍浆果，早知如此，就该向御厨们多学几招，也不至于技穷。

绕过悠chang的回廊，便是慕容佩所居。

还记得那年初秋，她也是亲手zuo了这dao甜点，端到他房里。当时他似乎开心得不得了，因为据说很少男人喜欢吃酸甜的食物，他却吃了个jing1光。

如今zuo这腌渍浆果成了她唯一能想到的，讨好他的方法。

推开门，便看见他正站在桌前，不知在忙碌些什么。走近仔细一看，却见桌上乖乖卧着只白鸽，他轻轻抚着那鸽子的羽mao低语，像是一些安wei的话语。

听到脚步声，他诧异回眸，接着目光停留在她面前的托盘上。

“nu婢给丞相zuo了dao甜点，”赵玉惑笑dao“秋天干燥，吃这个正好runhou。”

伴至桌上的白瓷碗与鲜红的浆果相映色，淡淡的糖香，晶莹的冰粒，让人垂涎yu滴。

慕容佩凝眸，半晌无言，盯着那碗甜点一动也不动。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骤然有些沙哑，yin沉沉地问“知dao我的喜好，知dao我的shen世，还知dao这个…”

她僵立着，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别再跟我说什么巧合！”慕容佩踱到她面前，目光像要把她吞噬“我不信！”

“nu婢…”她知dao，谎言再也骗不了他“是帝姬派来的。”

这样说，可以梢稍消除他的怀疑吧？

“玉惑帝姬？”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dao大得吓人。

“帝姬名讳，恕nu婢不敢言。”她咬着chun“丞相，你弄疼nu婢了…”

他铁青的脸色，终于稍稍舒缓，握着她玉腕的手，亦稍稍松开。

“玉惑帝姬派你来…她说了些什么？”沉默好一会，他才问。

“帝姬怕丞相在异国他乡生活不适，特命nu婢来照顾丞相。”既然胡诌，就胡诌到底吧。“帝姬说，她要说的话，都在那本《花间集》里…”

一字一句，皆是思念，缠绵悱恻，他，应该懂的。

“玉惑…”他低喃，像是倾注所有情愫“玉惑，你何必——”

赵玉惑转过shen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