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自额际滑落。当年的一幕幕情景在眼前滑过。
她看见自己跪在皇兄赵阕宇面前,苦苦哀求他恩准她的婚事,皇兄玄色的帝王朝服庄严而肃杀。
“玉惑,你也知道,慕容佩是前朝皇族,咱们赵氏自他家手中夺了夏楚,你以为他对你会是真心?”赵阕宇冷冷道。
“既然这样提防,当初父皇又何必接他入宫?这些年来,他与我们同吃同住,父皇待他如家人一般。”赵玉惑反驳道.“若父皇还在世,断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当初,慕容氏战败,将夏楚江山献给父皇时,开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不伤慕容佩性命。之后,慕容氏满门自尽,仅剩慕容佩这一支血脉。父皇答应条件时是对天发过誓的,但如果可以,父皇情愿斩草除根,没有下手,只不过是怕遭报应罢了。”赵阕宇缓缓道出原委。
她只觉得全身在颤抖。朝堂宫闱之中的腥风血雨,她从小见惯了,没料到,事情一旦涉及自己的至亲至爱,竟还是感到如此的惊心动魄。
“这些年,我仔细观察慕容佩,觉得他也在暗中用功,诗书骑射样样精通,非一般皇子可比。”赵阕宇叹道“若他成为驸马,借你之手,定会在朝中翻云覆雨,咱们赵氏江山堪忧…”
“慕容他不会的!他待我是真心的…”赵玉惑咬唇道。
“你若非夏楚的帝姬,你若没有这副美貌,看他待你态度如何?”赵阕宇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玉惑,天下男子,对你倾心的不计其数,何必为了一个慕容佩如此?”
她退开一步,轻轻将兄长的手推开,倔强道:“就算我不是夏楚帝姬,就算毁了这张脸,慕容也不会嫌弃我的!”
“你确定?”赵阕宇一脸讽笑。
“不如臣妹现在就抛却帝姬身分,与慕容隐居民间,验证一下。”她目光炯亮,与皇兄相视。
“不,你不会的。”赵阕宇却自信满满的道“身为夏楚帝姬,你不会推卸护国之重任。”
这一句话,就像戳中了她的死穴,让她霎时哑口无言。
没错,母后临终前要她守护娘家季涟氏一族,还交给她代表族长身分的琥珀戒指,假如她不顾而去…岂不辜负母后所托?自幼,父皇将她当作男儿教养,在她身上亦寄予许多希望,她一走岂不也会全然落空?
她,真的能为了一个男子,放弃所有?
“你下去再好好想想吧,”赵阕宇道“此刻朕再说什么,你也听下进去。”
赵玉惑默默地施了一个礼,转身踏出大殿。
正值黄昏,御花园里一片夜来香的气息,斜阳脉脉,轻风送爽,平素的她最爱这番美景,但今天,却没了任何欣赏兴致。
慕容佩跟她约好,日落后在她的彤霞殿相见,本来,她满心欢喜,但此刻却忐忑无措措。
他还在等着她的信儿呢,她以为能顺利说服皇兄同意这门亲事,然而,等来的却是冷酷的拒绝。
她该怎么说才能不让他太过难堪?
一路低着头,默默走着,没发现身旁已经多了一道黑色身影,无声地跟随着。
“承恩?”她无意问抬眸才发现,她的护卫江承恩跟在身旁。
“属下打扰帝姬了,还请帝姬恕罪。”江承恩单膝跪下道。
“你未受召便上前,想必有要紧事。”她抬手示意他超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