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切，晃动着。

即便不用睛看，她也清楚，他就像火，她无法不注意他，不可能忽略他。那一刹，明明躯仍在舞动，但心却在他离开的那瞬间冷得发颤。

她应该要庆幸他照着计划行动，里昂是因为她才被抓的，可此时此刻，她却只觉得痛。

这一次，是她推波助澜。

那人的嘴，夸张的咧到了耳边。

她不能停下来。

她旋转再旋转，用所有的力气驱策着肢，直到挤了最后一丝力气，直到乐音陡然再止，然后她才同时停了下来。

他不快乐，而且他不要她。

在激昂的乐音中，她往后弯着腰，伸长了如飞羽般的双手，加快了旋转的节奏，一次比一次更快。

可酒楼里的舞姬与酒客们只是看着她傻笑，他们甚至没试着灭火或逃跑，屋继续旋转着，笑声在耳边回，她奋力朝后门挤去，却看见了一张又一张可怕的笑脸。

他的双变得更亮，亮得几乎像是黄金。

糟糕。

在那灼人的视线下，她狂的燃烧着，继续着诱惑魅人的凤凰之舞，她为他而，为他而舞。

颈后的寒，竖了起来，她的计划是要放火不是伤人，所以将那些油绳火线布在外，它们全都不在这里，想也没想，她摇摇晃晃的下了桌案，当机立断抓起一旁墙上的油灯就往纱帐上丢去，大喊。

恍惚中，她竟奇怪的注意到纱帐外，那些原本敞开的门窗，不知何时已全被人关了起来。

不，她没喝酒，她在酒里下了药。

看见血，人们起了动，终于清醒过来，开始争相奔逃，但门窗闭着，让人无可逃，眨间，原本歌舞升平之地，已变成恐怖的血池地狱。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可她全上下都好似在那瞬间，因为他而燃烧沸腾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啊——”一个女人惊恐的被压在摆满的大圆桌上。

中的心，奋力狂奔，酸涩的意涌上眶，她多希望那飞洒在火光下的光，是汗。

周围的一切，是那般模糊朦胧。

“不要啊——”一个男人被扑倒了。

她其实一直很清楚，在很久很久以前，当她和他都还是孩时，她就知她留不住他，他想要自由，需要自由，他不想被拴住，不想被关在牢笼里。

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着她，真正的看着她，专注烈得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惊叫声接二连三。

不是她，是其中一个商人，和他同桌的友人，咬住了他的脖，正在吃他，那人的血溅到她上。

她想着，然后听到一声惨叫。

“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

中的心，得是那样的快，她觉得好，她无法不盯着他，但那会毁了一切，让别人注意到他，她费尽全力，将视线从他上移开，却依然清楚知觉他的存在。

她不能昏倒在这里，她必须离开，但她不过气来。

可是，她的努力不曾成功过。

她着气，浑是汗的站直了。

掌声与喝采如雷一般，汹涌澎湃，它们震动着空气，撼动着屋瓦。

眨间，到血成河。

是该退场的时候了，面里，泪与汗立织在一起，她摇摇晃晃的转，却只觉脚。

结束了，就这样。

她在他的注视下，由生而死，再由死重生。

他没有将她行带走，他选择了救人，他要离开。

他笑着和她说话，但嘴咧得好开好开，太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怕他会不顾一切上前，将她扛走，可是他没有。

纱如云，再起。

青面的侍女吞吃着舞姬，送酒的小二伸獠牙撕咬着客人。

他不会要她，不会为了她留下来，再过几年也一样。

妖们在封闭的空间里，大肆猎杀，像狼群撕咬着羔羊，但她

她摇了摇，然后才领悟，是那些香，桌上那些焚香有问题。

她踉跄的来到闭的门边，可有个男人拉住了她，她试图挣脱，却挣不开，她手脚因那些迷香而无力。

她醉了吗？

他来时她知，他走时她也晓得。

可她不能不试过就放弃，她自私的试了又试，试了再试，用尽了一切方法，想让他忘记外面那片宽广的天地，想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她总觉得自己可以成功，总以为能找到让他快乐的方法。

看见灯火时，她知自己失去了平衡，屋旋转起来，七彩的轻纱翻飞着，掌声仍在响，杯觥错着，人们脸上挂着吊诡的笑。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