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你!你回来了!”
那人微笑,黑眸闪闪发亮。“是啊,我回来了。”
***
“我走了。”梦里,她戴着面纱,身姿嫋嫋,在云里雾里若隐若现,他看不清她,只能听见她清冷的嗓音。
“别走,采荷,你不能走!”他仓皇地喊,朝她伸出手。
她的身影却愈飘愈远。“我说了,我不是采荷。”
“你是,我知道你是!采荷,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开阳啊!”“开阳是谁?”他震住,不能相信她如此无情地反问。
“你…果真这么恨我吗?”
“对,我恨你。”她回话果决。
他的心撕裂。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回到你身边。”她淡淡撂话,倩影隐没于云雾。
他惊骇,拔腿直追,奔过那长长的、黑暗的甬道,喊着她,寻着她,可她不在了,消失了。
他再度失去了她…
“采荷、采荷!”
开阳惶惧地唤,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湿透了颈背。
一双小手伸向他,摇摇他臂膀。“大叔,你怎么了?你作恶梦了?”
他眨眨眼,失落的种魂缓缓收回,望向瑶光担忧的小脸,茫茫低喃。“是作梦吗?”
“嗯,你在作梦。”瑶光点点头。“大叔记得吗?你刚说自己有点累,想打个盹。”
开阳惘然,极力定神。
是了,他想起来了,给瑶光做了木雕玩偶后,他又逞强,爬上屋顶试着修补破洞,洞没修好,倒弄得自己大汗淋漓。
他觉得羞愧,也不服气,决定去市集买些好使的工具,从头再来,于是要瑶光前去厨房跟娘亲说一声,便领着孩子出门。
他买了工具,又给瑶光买了些零嘴,回程时,经过一条清澈的小溪,瑶光吵着要捞鱼玩,他拗不过,只得由着孩子尽兴玩耍,他则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不料这昏昏沉沉一睡,竟遭恶梦缠身。
“瑶光,我们回去吧!”他心神不宁,拉着孩子起身。“快回去瞧瞧你娘。”
“瞧我娘干么啊?”瑶光不解他的急迫。
“瞧瞧她还在不在。”
“怎么可能不在呢?”
是啊,怎么可能?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抛下自己亲儿离开的,可不知怎地,他就是有股不祥的预感,就是慌着、不安,非得要见到她才能安心。
七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彷佛仍在他眼前熊熊灼烧,那火,烧的不只是屋瓦梁柱,更烧伤了他的心,至今残破不堪。
他怕,真的怕啊!
那样撕心裂肺的剧痛,他无法再承受一回…
“走吧!”他拉着瑶光的手,急如星火地赶回家,嫌孩子走太慢,索性一把抱起,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回到家,他放下孩子及扛在肩上的一袋工具,连气也来不及喘匀,便焦灼地找人。
“采——宛娘,宛娘!”
无人回应,屋内空荡荡的,他寻遍里里外外,厨房也找了,就是不见采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