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竭尽全力做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
所以她时常向太医请教为朱世文调养身体的方法,无论是烹煮药膳还是食膳,她都亲力亲为。
朱世文与她也许更像是一对知己良朋。其实他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他是否已在她这番细心照料的背后,察觉到她的疏离?所以…他才至今都没有越过朋友与夫妻最不相同的那道界线?
世文、世文,我此生有负于你,是上天捉弄,并非我无情无义。知我如你,是否能解我苦衷?
站在窗边,望着天上的一轮冷月,她不禁怅然神伤。
虽然在朱世文面前她表现得无心国事,但在这十个月里,她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对国事的看法,甚至暗地推动朱世弘那份“大计”,令朱世文想帮他的心更坚定。
今日,终于见到一丝曙光了。虽然还不知道朱世文的那份请愿奏摺能否得到皇帝的批准,但他全力以赴要帮助朱世弘登上宝座的那份心,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坚定。
这个好消息她应该立刻告诉朱世弘,不过今天太晚了,她没有办法去瀚海殿,即使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听到从瀚海殿隐隐传来的丝竹之声。
这丝竹之声应该是来自朱世弘召入宫的那班戏子,听说那些戏子中不乏能歌善舞的美女,颇有温柔手段,常以此博得男人的欢心。现在他是否正忙着左拥右抱,醉卧温柔乡呢?
她心头幽幽浮起一首诗…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好悲凉的一首诗,但这不该是她的写照。她与朱世弘的情,她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只能朦朦胧胧地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和喜欢的人厮守在一起。
所以,今日的辛酸和孤寂,又算得了什么?
她猛然将窗户关紧,将所有的声音都断绝在窗纸之外。
朱世弘倚着殿外的栏杆,握着酒杯的手垂到栏杆之外,不小心松开,那只晶莹剔透的玉杯就落入了湖水之中。
一旁的宫女轻呼“殿下,您的酒杯落水了。”
他醉眼迷离地望着那顺水飘走的玉杯,微微一笑“千金难买一笑,身外之物又何足挂心?”
瀚海殿是宫中唯一临湖而建的宫殿,朱世弘一直很喜欢这个特点,因为它够清冷、够孤独、够与众不同,也够安全。
因为他要时时刻刻提防身边有没有人监视着他的行动、意图伤害他,但无论是刺客还是密探,都很难一直潜伏在水中的,所以这里最是安全。
他侧过头,大声说:“琵琶的声音再响些!”
里头的丝竹之声立刻又热闹了许多。
夜夜笙歌、贪欢醉酒,这是宫里宫外之人这一年来对他这位二殿下的评价。在公事上,他对太子是步步退让、忍辱负重,虽然朱世隆偶尔会试探性地找他麻烦,但两人之间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他听说太子党的那些人说他已经由潜伏的豹变成了喝醉的猫。
一只醉猫,何必挂心呢?
房顶上忽然有道黑影一闪而过,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那道晃动的影子,于是他挥了挥手,让在身边服侍的宫女下去,重新关好内室的门窗,将房外与房内隔成两个世界。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一道黑影从空中飘落,跪在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