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安慰他。
哪知,她慌急外显的模样竟惹他发笑了。
鲍子一笑如春风佛面,弯弯的眉,弯弯的眼,隐在嘴角的浅浅梨涡都跑出来示人,让她一下子怔了神。
“阿实,就数你最老实,傻成这样,倒让我始料未及…”陆芳远轻笑,在她急切的注视下,手起手落替自己封住要穴,再迅速拔掉银匕。
樊香实听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一门心思都在他腰侧伤上。
当匕首拔出时,她离得近些,几滴鲜血避无可避地溅上她的脸。
她毫不在乎,只是紧紧张张地又撕裂自个儿已然不成样的衫摆,撕出长长一条,替他在伤上又扎实地围一圈。
她双手还环在他腰上,眉睫一扬,眸底潮热,见他亦定定瞅着她,不知怎地,心中涌冒更多酸楚,仿佛他为小姐所受的情伤全都往她胸中流淌,让她也尝到那苦涩的情味…
他这着她淡笑,气息略微粗浓。“阿实,我有些明白了。”
“公子明白什么了?”是她吸吸鼻子,眸光把不离他面庞。
“我明白…恶人就是恶人,人性本恶,即便伪装得再像、再好,还是恶,绝对成不了真正的好人…”他目底似染嘲讽。“阿实,老实告诉你,你家公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知道他底细的全逃了。阿实…你为何不逃?”
“公子是恶人,那阿实也当恶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公子想怎么做都行,但无论如何得拉阿实一把,公子要干坏事记得知会阿实一声,别把我落下。”
他眼神深邃难以探究,注视她良久,最后双肩微耸,淡淡笑开。“你这傻蛋…”
“公子也傻,阿实陪公子一块儿傻,有人作伴连就不怕孤单。公子…公子不要太伤心…”劝慰着,倒是她眼眶通红,伤心模样轻易可见。
“傻蛋…”他又轻骂了声,话中藏有太多东西。
只有他才懂的东西。
他独自入洞。
在那洞内,光线从高到的几道岩缝绪与岩孔射入,整座洞窟篇被分割出明暗块落,光明处,有浮尘游荡,幽暗处,是师妹将身上带伤的男子护于身后的景象。
师妹双眸闪亮,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识过那种光芒,像似情感风起云涌,有谁揭去封印,让她在短短几日中亦见识了什么。
她是菱歌,却不再是他养在羽翼下的那个女子。
她对他说:“师哥,放了我吧,我想离开北冥,别再拘着,我我的命,我自个儿负责。”
经过这几日折腾,她那张丽颜尽管憔悴了些,但眸光却更加清澈明亮。
“我知道你的,师哥…放开我其实要比放开樊香实容易些。按爹当年记下的疗法,我殷家血脉若要终止短寿之命,就必须用上樊香实,这些年你遵照爹所说的去做,如今也只差那最珍贵的药引,一旦养成…一旦被你养成…”
她一瞬也不瞬地凝望他,幽幽叹息。
“可是师哥啊,我在你眼里其实也不过是个责任罢了呀…我爹将我和‘松涛居’托给你,你一直待我好,一直让‘松涛居’稳立江湖不败之地,你一直很尽责,尽责到都快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