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她缓慢地拉开抽屉,找出纸盒,将里头的物品一样一样放了进去。
小兔宝宝的捏面人手机吊饰、系在足踝间练舞时流光灿然的脚链、束发的小饰品、一张百听不厌的CD、一条适时送暖的围巾、顺手写下的小纸条等等…对了,还有手机,以及后来还是由季燕手中辗转收到的鞋。
每个女孩,都该有一双美丽的高跟鞋。
他留给她的字笺,从来不曾署名,或许是仍把她最初的话记在心上,怕造成她的困扰。
指腹依恋地抚过上头的字痕,每一笔、每一画地模拟,感受他最后的心意,而后——
将最后一张字笺也放了进去,盖上盒盖。
也好,到此为止,不要再去想他独特的温浅音律。微笑的模样。望着她时限神的专注。那日午后,安然枕卧在她腿上的微醺睡容。还有——当她说出那句伤人言语时,他惊痛而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脑中一遍遍回想,反覆折磨自己,痛得无法入睡。
一切,都到此为止。
明明已经下了决心,让一切回归最初,他只是学妹的哥哥,而她…也只是他偶然相识,众多女孩中的其中一个。
何况,在她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她让他那么羞辱、那么难堪,往后,更不会再多瞧她一眼了。
他是那么骄傲的男人,以他的条件,有太多太多数不清的女孩子为他倾心痴狂,不会也没有必要将她惦在心里。那只是一段偶然产生的错觉,很快便会淡去,再过些时候,走在路上遇到,他会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每每走到这里,手中的纸盒就是交不出去。
她知道他在这里,除了早上的两堂课外,都在协助吴院长整理明年度要出版的学术资料。
“咦?同学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正走下阶梯的男孩不经意多瞄了她一眼,打住前行的步伐。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刚刚上楼时就看见她,下来以后她还在这里徘徊。每一名面露彷徨的女孩,都需要绅士们的关怀。
“哲学系办。”显然她记性比对方好一点,一眼就认出他是圣诞节前一个礼拜,有过一面之缘的主办人。
“喔,我想起来了,那天就是你来接杨学长的嘛!”他们学长可是出了名地洁身自爱,虽然异性缘超好,可是对每个人都W温文有礼,谨慎地保持着亲切却又不会造成暧昧遐想的距离,会在微醺时主动拨电话联络的人,关系必然非比寻常。
瞧见她抱在怀中的物品,当下恍然。“原来是你啊!”冉盈袖不解地回望。
“就是这支手机啊!那是学长准备的,要我拿来当那一天的交换礼物,他说朋发的手机在练舞时摔到了,时好时坏的,想送又不希望对方有压力,才用抽到的礼物当借口,反正我也省下买礼物的费用,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还刻意造就一半的既定事实,演戏都演了十足十,她不管向谁打听都不穿帮。
原本是不应该多嘴的,但是难得学长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有心,看他对一个人好还要绞尽脑汁、万般迁回,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这女孩不晓得他的用心良苦,真的太可惜了。
为此,酒量不佳的他,甚至强迫自己灌了几杯,忍受酒精在体内肆虐的不适…
冉盈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