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地步伐一顿,回身三两步逼近她跟前,将那张一下午几乎快被他捏烂的信笺往她手里塞。
“今天没考试也不交报告,你交这给我做什么?”还重复写同一首,一点创意都没有,他要是吴院长,绝对当死她。
“不是…报告。”嗓音微哑,她仰首,清眸一瞬也不瞬地定定仰望他。
混蛋!有男友的人,是能这样看着别的男人吗?
“不是报告,那是什么?”
“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她垂下眼睑,盯着抱在怀中的纸盒。“这几天,我来过很多回,想把它还给你,可是没有一次送得出手…我舍不下。”
一颗水珠落在纸盒上,他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但那颗清透的水珠,已经太足够。
“你说得没有错,我从来就不是无心,连那么单纯的季燕都看得出来,足见我掩饰得有多失败。我——是暗恋你,在你看见我以前,比你心动得还要更早、更久。”
杨季楚一动,牢牢握拳,逼自己不动声色,安静听她说完。
“是我把持得不够好,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开始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不敢靠得太近,不敢多看你一眼,怕离你太近,喜欢、还要再更喜欢,会累积成爱。”
“你每拉近一步距离,我都很害怕,又不想真的拒绝,然后一次又一次鸵乌地告诉自己,只是搭个便车而已,没关系,只是多看一眼而已,没关系,只是朋友而已,我知道分寸,只是、只是牵手…”
“后来,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了很多,一点一滴领悟到你所费的心思,这对你——并不会平,我至少要让你知道,这当中并不是只有你一头热而已。”
所以,才会写了这张信笺。
原是不想惹相思,宁可偶尔远方遥望就好,但是这样的男人,错过了他!心太痛,她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换,能想着他、与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再痛也情愿。
杨季楚叹息。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软了心,蹲身细细打量她。
几日不见,她眼下的黑影好重,夜里都没睡吗?
如果,分开真的是如此困难的决定,他反覆思量,挣扎万般,才毅然开口。“那么,有没有可能离开他,到我身边来?其余的问题,我们一起面对。”
要说出这些话,已经严重悖离了自身的原则,不想介入的,已经介入了,偏离的一切无法再修正回来,那么,他只能毅然决然陪她一起走下去,一起错下去,一起—承担罪责。
他以为这会是最理想的结果,与其三人煎熬,不如勇敢面对。但等了又等,她迟不应声,一脸难以启齿似地瞅着他。
难不成——他脸色一变,咬牙道:“冉盈袖,你敢!”她有胆就说说看!
“我——”
“我不当第三者!”他恨声吼了出来。她敢这么羞辱他试试看!他再爱也不可能如此作践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怎么敢,连想都不敢想啊。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说不可能的也是她,回头倾诉相思苦的也是她,她到底要怎样?
“我没有办法,我欠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