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被吻住了。
比想象中炙热的触感,宛如要压迫他所有的知觉,紧紧贴上他的唇。就算王子恒的经验很少,也知道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
而让他第一次品尝这种滋味的人,正是霍文森。
面临过于真实的冲击,他错愕到忘了挣扎,直到几乎遗忘的记忆再度苏醒,困窘、疑惑、羞愧…还有强烈的悸动全数涌上,他才使尽全身的力量,用力推开吻住自己的男人。
“你…你…”再也无暇顾及伤口发炎的问题,王子恒倏地站起身,成串的水珠从他身上滑落,一如他结巴得只剩几个单词的话语“为什…我…吻…”
他的脑袋热得无法思考,连责备的话都说得语无伦次,最后,只能以前所未见的灵巧动作跳出浴白,夺门而出。
他一路直奔书房、钻进被窝,有如鸵鸟般用棉被把自己藏起来,才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
“…为什么?”
不记得是第几次问自己这个难解的问题,十年前,他在学校的厕所被那个人粗暴地吻了,对他来说,那只是一种暴力,不带任何情感,而事隔多年,那个男人再次吻了他,这次这个没有任何强制性,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吻,反而更深地烙印在心中。
为什么要吻他呢?
他早就看惯同性之间的恋情,也不会将其视为禁忌,但他不认为国中时就常和女**往的霍文森也会喜欢男人。
这是一种戏弄他的手段吗?
这是一种戏弄他的手段吗?
可是对方明明保证过不会再戏弄他了,那又为何要对身为同性的他做出这种事情?难道霍文森脑震荡太严重了?还是过于疲劳导致精神不正常?
即使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王子恒的脑袋却转得更厉害。
只不过占据他所有思绪的,只剩下那个人的身影和亲吻,看来今晚他得花更多心力,才能把对方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
“滴答、滴答…”
令人讨厌的水声,回荡在空旷的密室里。
蜷曲在潮湿的地面,刺骨的寒冷包围着他,清洁剂呛鼻的气味,几乎夺去他的呼吸。
他咳嗽着爬起身,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近乎透明的制服衬衫黏在身上,彷佛将他紧紧缠绕。
他讨厌这种快要窒息的拘禁感。
他要离开这里。
迈开脚步,他试图找到出口,却发现四周只有灰色的墙,没有窗户、没有门,没有任何可以让他离开的地方。
他被困住了,他走不出去,无法逃离。
突地“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响起,他顺着声音来源回过头,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你是谁?
他试图开口询问,竟发不出声音,他看不清来者的脸孔,只听得见对方清晰的声音。
“很痛苦吗?”
他努力仰起头,仍无法看见对方问话时的表情。
“别忘了,你是只丑陋的毛毛虫。”
年轻男性以青涩嗓音如此说道,但他完全听不懂这毫无逻辑的话。
对方猛地向他伸出手,他的身体遭到一阵冲击,狠狠撞上背后的冰冷墙面,浮现青筋的手紧扣在他的肩头,使他动弹不得。
“等你忍受过被压抑、拘禁的折磨之后,就能蜕变成美丽的蝴蝶,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