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傲梅整治墓草的动作愈来愈慢,以为她累了,正准备劝她到菩提树下休息,可话到边,
上又吞回去了。
“好,我答应你,好好地活着。”傲梅敛下目,一时间涌上的情绪超
她的负荷,她怕自己失态了。
“你啊,脾气还真倔。”偏偏,她就是这
引人。
那绝望
乾她所有力气,她无力反抗,也无力承担,茫然无助又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靠着复仇的念
苦撑,他如何了解?
“是吗?我也可以?”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那你现在报了仇了,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你盘算过吗?寒傲梅该过的正常日是何等情景,你设想过吗?姑且不论你是否抱持着必死的决心上青玉门,鸿渡确实是死了,你不该困在过去的愁绪里,活一天是一天,如果你认为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的话,就太对不起牺牲
命也要护你周全的双亲,就算你到了
曹地府,他们也不会见你!”他的心情不比傲梅轻松,这番话,他是握
双拳才有办法说
。
“傲梅姑娘!”尚未厘清心中那莫名悸动,她便开
要他离开,爬上凤歧脑海的第一个念
竟然是恐惧。
“船到桥自然直,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生命,毕竟这是我双亲用命换回来的。”听他一席话,傲梅有了新的领悟,原本低迷灰暗的心情慢慢地透
一
曙光。“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你多
闲事,不过我的确欠你一个
谢。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没让我忘了双亲对我的期许。”
“你待我这般好,我还不起的。”她孑然一,真的只剩下这条命了。
傲梅静默地望着他,未将他的雀跃收底。“将来的事,现在不急着说,倒是你,别再为了素不相
的我与整个门派为敌,趁着夙剑还没发现你谎报消息给他之前,快
走吧。”
“我来就好,你到树下休息,等会儿我们还要赶路,怕你吃不消。”
“我…”凤歧一字一句皆像冰刃,刺得她又疼又寒,樱几番蠕动,说不
完整的话,脸
如罩黑幕,双手无力垂下,放弃挣扎,像是被人丢弃的破娃娃,无助地低喃着:“你说的没错,我对不起爹娘…但是我真的想不
来,正常的寒傲梅该是什么模样…”
“你别慌,现在你还年轻,从开始并不慢。”他往前跨一步,与她并肩望向东溪,不敢再看向那令他心疼的
神。“我救过不少姑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心酸,可她们现在都过得很好,有了好的归宿,可能前后一、两年还释怀不了,但是撑过去,就是你的了。”
“等等,我想先去一个地方。”她唤住他的脚步,盈望他的神多了眷恋。“我想先祭拜我的双亲,他们就在嘉兴东郊的菩提丘上——”
“谁要你还,你能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凤歧对她笑了笑,星目满是真诚,傲梅的心防再重再厚,也防不了他如风轻柔的呵护,无孔不的温柔。
他喜望外。“当然可以,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角闪着悲楚泪光,却
地不让泪
下,忏悔地跪着整草,叶缘上的
血迹宛如她赎罪的决心。凤歧心疼地抿
,舍不得却又无法
声阻止,随即暗怪自己
心,赶忙取来收在布袋里的短刀递给她。
造得再大再牢固的船,总会有想靠岸停歇的一天,她真的累了,心,好累好累。
凤歧不再阻止,顺她的意让她尽孝
,同时加快手里的速度,比她早一步把草除尽。
梅儿,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地活下去…
“那我们就别拖延时间了,走得愈远愈好。”凤歧扛起布袋,往船家走去。
嘉兴东郊外,一座小丘上植了两株缠而生的菩提树,树下两座突起的小土堆,满是杂草。
凤歧的心像是给谁掐住一般,力量之猛,让他快要不能呼了,恨不得冲上去拥她
怀,顺着她的长发,要她别再担心受怕,以后有他。
傲梅摇拒绝,不愿起
。
“等等,我跟你走——啊!不是,我是说我们一,路上好有个照应,你
上带伤,我正好可以多帮你一些。”今日一别,重逢之日遥遥无期,好不容易
现个令他牵挂至此的姑娘,他怎能放她就此离去?
傲梅蹲下去,埋首
草,素手让草叶割
数
细痕也不觉得疼,一旁的凤歧见状,大手
覆住她的,不愿她如此辛苦。
可他忍下来了,这迷失的冲动,连他自己也害怕。
她笑了,恬恬淡淡,却搅了凤歧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