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地义,莫非你想挡人家姻缘路?”书阁内陷入一阵静默。
夏晓清将额头抵着曲起的膝处,心音一声大过一声。
胸房中这颗鲜红火热的心仿佛被高高悬吊着,又如被狂风扫过的落叶,随风不住地腾伏翻飞…她知道因何会如此——
因她依然期盼。
她以为自己一切安然而无欲,其实仍贪。
然后,那道再熟悉不过的男性沉嗓终于出声,用一种似已经过深思熟虑、淡然却郑重的语气道——
“若是她有了好对象,要她自己看上眼的、心里喜爱的对象才算…那我为她欢喜都来不及,岂会阻她?”略顿。“届时宫家替她办嫁妆、操办婚事,我就像嫁亲妹子那样让她风光出嫁,『松辽宫家』便是她的娘家,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双眸这样湿热,夏晓清紧紧闭着,但热热的泪还是渗流而出。
有啊,她自己看上眼,心里很喜爱的,确实有这样的人…他难道不知吗?
她想,放声哭一哭会比较好的,却又必须努力忍下哽咽。
她于是咬住衣袖,忍得浑身发颤,双手环抱自己,内心不住祈求,希望他们赶快走开,要不然…再不然的话…她、她会出糗的…
可惜老天爷没站在她这边。
秋涵空这时问道:“所以你布局整治庆阳夏家,借力借到我这儿来,诱得夏震儒欢喜吞掉大饵,现如今就等你使出最后致命的一击,这大半多来的操持,全因你看不惯夏家两位爷的行径,跟你心疼夏姑娘半点关系也没吗?”
“我当然心疼她。”
“这不就对了!还嘴硬?你明明喜爱她呀!”自以为套到话,眉开眼笑。
“我拿她当妹子看待,自然心疼她、喜爱她。”沉着以对。
突然,书柜后传出细微声响——
“谁?!”
爆静川厉目扫向声音来源。
一抹轻微淡薄的身影慢慢从巨大书柜后走出。
此时,书阁门扉开敞,月光与回廊上整排灯笼的朦胧火光,幽幽漫漫从门外迤逦进屋,亦星星点点透进窗纸,将书阁内的摆设映出各自该有的轮廓,也让书柜后走出的那抹影儿由暗渐明,形象渐现。
看到竟是那姑娘,管他们是北方豪商抑或南方巨贾,瞬间全变了脸色。
“宫爷,是我…”夏晓清深深吸气,一手虚扶木柜,一手轻揪襟口。
她眸光如此沉静,静谧谧扫视他们二人面庞。
最后,两汪深泉眸光又落回宫静川脸上,她嗓音幽浅道:“对不起…我听到你们说话了,我不是有意偷听,我、我一直都在书阁里,然后你们就进来了,然后…”抿唇,她闭闭眸,再张眼时,话已直接切入重点。“你们方才谈到夏家,谈到我异母兄长…我想知道夏家出什么事?”若非为了此事,她绝对是咬牙忍到底,怎么也不出来。
她勉强自己迎视他们的目光,迎视宫静川那双深不见底的长目。
内心宛若冰火交攻,极难受,亦极难堪。但既已仰面而去,也得强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