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在广播的声声cui促中,拉着行李快步走了。
不断的冲着他笑,于是,冯毓文怀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搭乘客运到彰化探望许久不见的nainai,并在当天晚上回到台南的家里,等待着她的消息。
等啊等,等啊等,很快的,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她果然没有打电话来。
手机在他的掌心里转啊转,像个陀螺般,显现他内心的烦躁。
“石tou。”一名同事走过来。
石tou是冯毓文的绰号,因为他的肌rou坚ying如石,故有此绰号。
警局的同仁大都互相叫绰号,很少喊名字或是称谓,除非在比较严肃正经的场合,或者对象是如大队chang、局chang级的高阶主guan方会尊敬称之。
喊他的是他的属下,侦查小组的小队chang,因为他的人中比一般人chang,所以绰号叫狒狒。
“你怎么常在玩那个手机,新买的喔?”狒狒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好奇看着那似乎有点历史,一点都不像新开箱的手机。
“没啦。”他将手机放回口袋。
“还是你在等谁的电话?”狒狒语带取笑。
“去,少luan猜。”冯毓文揍了他肩tou一拳。“查到职业赌场的位置没?”
“还没。”狒狒摇tou“他们一定是听到风声,改了地方了。”
“狡兔!”他不耐烦的啧了声。
“石tou!”一名侦查佐跑过来喊dao“有民众报案在福安星的公园垃圾桶,看到类似断掌的东西。”
“凶杀案啊日拂拂瞪大眼。
冯毓文一跃而起“走!”
临行前,他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来确定,萤幕上还是一片黑,按亮之后没有任何未接来电与讯息。
他轻叹了口气,晓得自己是该放弃了。
民众报案的断掌,原来只是硅胶制作的恶作剧玩其,虚惊一场。
冯毓文坐在已关掉鸣笛的警车副驾驶座,开车的是狒狒。
狒狒人没啥缺点,就是嘴ba碎了点,尤其遇到自费功夫的案件,总忍不住要叨念上一顿。
“那阿伯真是老花眼,那么假的手也会看错,指甲还是用画的,横看竖看就是只假手,也不看仔细点,害我们白跑一趟。”
这要是以前,有人在他耳边碎碎念,冯毓文铁定一拳猫过去,但他现在己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置若无闻功力,所有人都赞他脾气好,不易动怒,冷静自持,谁又知dao,他小时候可是坏透了。
是外婆死前,用她最后一口气加给了他束缚。
当年,外婆见他父母不guan,放任他自生自灭,终是看不过眼将他接了去。
那时的他常偷外婆钱,还曾经要不到钱而推伤她,但外婆始终和颜悦色,耐心的教导他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当时的他chu1于叛逆期,xing子又坏,哪听得进去。
后来外婆病了,他也没照顾过她,整天在外tou野,打架闹事,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直到外婆快死了,一个比他更孔武有力的邻居ying是将他拎回去见了外婆最后一面。聆听她最后的遗言。
外婆说,她知dao她自己快死了,所以千方百计联络上他的nainai,请她接手照顾的工作。
外婆还说,她手上的存款不多,所以葬礼随便办办就好,钱他尽量留着,要他好好读书,将来要当个有用的人,凡事出手前先在脑中思考一下,不要那么冲动,不要只想用拳tou解决事情,那并不会得到人们的尊敬…
她说了很多,但他还是以很不屑的态度回应,甚至还告诉她,他会把她的骨灰扔到垃圾箱,让垃圾车载走,他会把她的钱全bu花光光,全都买他喜欢的东西,一mao钱都不剩。
听到他言词中的顽劣,外婆不再说话了,她只是静静的瞅着他,眉tou因病痛而遭起,最后在遗憾中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到外婆真的成了一ti骨灰,抱在手上感受得到的几乎只有那骨灰坛的重量时,他才赫然醒觉,外婆真的过世了。
空dangdang的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像以前跟父母同住时一样,不会有任何人关照他,吃饭时间闻不到饭菜香,所以他讨厌待在家里,他没钱吃饭就去抢小朋友的零用钱…
可跟外婆住在一起后,随时都有人会问他吃饭了没,肚子饿不饿,怕他冷了,怕他又在外tou出事无法解决…
他明明有握在手中的幸福却不懂得珍惜,他把外婆的疼爱丢在地上踩,就连她要死了都不让她安心的好走…
他怎么会这么坏?
他怎么会让唯一爱他的人这么失望?
他抱着骨灰坛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稍晚,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