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言笑笑,没管他们两个,迳自转身进了客栈。
被卓海棠拉着的周连傅还是动也不动,也没去管走掉的朱品言,用沉默表示抗议。
卓海棠看看那边的男人,又看看这边的男人,觉得自己怎么成了牵线的红娘一样,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到底关她什么事了?
她叹气,又轻轻拉了拉他“就当是给朱品言个面子,他很少主动向人示好的,或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觉得和你投机,今天说了很多的话,如果再不休息怕身体要垮掉了。”
“多说话身体就会垮?”周连傅看她,卓海棠无奈地笑笑,颇有几分神伤。
客栈里掌柜正在接待朱品言,见后面两人进来又忙着去招呼。“我们是一起的。”朱品言说:“准备三间房,只住一天。”
小二忙去准备,卓海棠不忘吩咐道:“其中两间必须是挨在一起的。”说时不觉得什么,说完后就觉得颈后有些发热,转头去看,却见身后的周连傅若有深意地盯着她。
这家夥做什么?卓海棠反射性摸摸自己脖后,确定没中什么暗器,怎么会无故发热?
“周兄不要误会,海棠守着我只是怕我半夜发病而已,从小时起海棠就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生活,我们之间就像亲人一样。”
“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卓海棠不知朱品言这话从何而起,莫名其妙地看他“再说我可不敢当你的什么亲人,我是生来命苦要给你朱家做牛做马,怨不得别人。”
“哦?那还真是委屈了我的海棠妹子啊。”
“大少爷切莫折了小女子的寿,海棠可受不起。”卓海棠还假惺惺地给朱品言作了个揖,惹得朱品言大笑起来。
这没大没小打闹拌嘴的两人,真的只是主仆关系?
周连傅并没收回自己盯在卓海棠身上的目光,看她对朱品言拱起鼻子做鬼脸,再一想这一路上她的大呼小叫,实在无法想像大户人家的下人可以这样。
他原本以为他们是兄妹,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这一路上听朱品言说才知道,原来他们原本家就在京城,而且还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商,这趟回去是要去接家中的生意。
他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他们两个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却能乘一辆马车相伴,这本就是怪事一桩,何况他还要自己去朱家商铺帮忙,说他是个人才,这怎么可能呢?
周连傅自嘲,他虽然读过几年书,但对绸缎这种有钱人才穿得起的东西,可是一窍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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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周连傅躺在久别的床铺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朱品言的事与他无关,他必定不会接受他人的施舍,可心里就是有个结怎么也解不开,辗转数次也弄不清那个结是什么,更是烦得难以入睡。
一闭眼,想到明天就各走各的路,脑中总会闪过什么,然后心头就是一堵,待惊慌地睁开眼想看清那瞬间的影像,那影像又早已消失了。
就这样,大半宿过去后,周连傅起身打算喝点水平静一下,刚放下茶杯,就听外面走廊响起门推动的声音,在这深夜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