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昨天许成义向朕享报说抓了一个青楼女子，和老四那边有关，拍着xiong脯保证说一夜之内就可审出口供来，双手奉上到朕的面前。朕信了他，可是大早起，你猜他给朕送来了什么？一首绝笔诗！”

仿佛有个人从朱成渊shen上一下子抽干了他ti内所有的热血，害他全shen发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乾哑地从chun齿中逸出，像是从别人口中问“那女人难dao死了？”

“是啊，她倒是个ying骨tou，竞然一句未招就吞金自杀了！许成义那个笨dan，这么重要的人犯，竞然不知dao要重兵看守，让她得以用自已的戒指自杀，现在什么口供朕也问不出来了，”

说着，朱成霄气呼呼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展给他看“你看看，她到死都没有供出幕后主使者是谁！若真是老四派来的，朕不得不服老四调教人的本事，竞让一个青楼ji女都这么刚烈！”

朱成渊张大眼睛，面前那张纸不知dao是因为他的视线模糊还是怎地，一个个的字既生疏又熟悉。那张纸上斑斑驳驳，似是写诗者在落笔时liu下泪水，将每一个字都渲染开灰蒙蒙的雾痕——

不怨堕风尘，皆因天意寒。生死爱恨谈笑事，背人泪偷潜。

心咬如秋月，魂清似尘烟。回首归途早注定，原是梦中欢。

一口鲜血骤然从朱成渊口中pen出，溅到那纸上，朱成霄看了惊呼一声，回shen去扶，他已经ruanruan倒下。

纸上，墨迹，泪痕，血珠，都混杂jiao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朱成渊彻底病倒了。这一病，两天两夜没有醒来。

持续不断的高烧将他几乎击垮，几日内王府中进进出出的都是朱成霄叫来的太医。

病中的朱成渊并非丧失了全bu的神志，他依稀能听到有人在他床边轻叹“王爷此病极为凶险，只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他现在最恨的世间二字就是“吉凶”那个小小的陀螺，为他算出了多少步的好棋，却不曾算出那个女人的结局。

那一晚，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满是惊喜、满是哀容地对他说出告白时，他算到的结果，依然是大吉大利。他误以为所谓的大吉是指他的人生顺遂，却不知这陀螺只算命，不算情。只算持有人的命，而持有人心中所爱之人的祸福吉凶，一概与它无关。

多么势利而愚蠢的陀螺，就如同这世间的人一样，而只为对自己有好chu1的人效力。不，愚蠢的人是他，妄想以一个陀螺就能掌控命运轨迹，结果从无失算的结果其实是一败涂地。

花铃死了…花铃死了？

他至今不相信这是事实。那晚她从他shen边离开时，虽然伤心yu绝，却清清楚楚的还活着，他的chunchu2碰过她的chun，是热的；他的眼看到她的眼，是灵动清澈的。她的人，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就在这个房间里，她说过，她牵挂他的安危，为了他，可以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她可以为他zuo尽一切，为什么不为他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是因为bi1供让她选择绝路，为何在走到绝境之前她不供出他这个混dan？

只要她指认说是他朱成渊幕后cao2纵了这一切，是他bi1迫她去zuo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算她最终还是会被判死刑，他依旧可以有时间去思考如何救她，为彼此开脱。

但她什么都不zuo，竞然只选择吞金自杀这一条路？

为什么？

二哥说她吞下的是一枚金戒指。是那枚吗？那枚他送给她，她一直dai在乎上，刻有han着她名字图案的戒指？

他送她这枚戒指时，本是出自一番顽劣的引逗。因为缔结了盟约，他应该许给她好chu1，这好chu1还要心思奇巧，让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