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俾女都被撞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但谁也不敢抱怨一声,只是私下大伙都在议论,王爷是不是这一病病坏了脑子?
没走对路,管家猛地撞到登子,那登子的响声让他吓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主子怪罪。
不料他却开口道:“拿个火盆进来。”
避家小声问:“王爷是觉得冷吗?还是拿个唆手炉或者熏笼吧?那火盆的炭火气太重,怕会熏到王爷…”
“火烧得旺一点,不,是越旺越好。”他汾咐得十分清楚,且十分坚定。
避家对主子这几日奇奇怪怪的举动没有一件懂得。但是他知道照主子说的话去做才是明哲保身的方法。既然主子不怕熏烤,那就依他的意思去办吧。
火盆很快送进来,几天来这屋子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光——火红的烈焰吐着滚烫的舌头在空中肆意燃烧着,仿佛想吞没世间的一切东西。
脸色苍白的朱成渊侧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那盆火,倏然一挥手,将一件东西丢进火焰之中。
是那个金陀螺。
这是母亲生前唯一留给他的遗物。不是金钱,不是地位,是可以保护他安危的神器,要他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但现在,拥有这件神器对他来说是个天大讽刺。
他苟且偷生的代价,竞是拿花铃的生命去换。那这陀螺算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与其说这是天意对他的厚爱,不如说是天意的警告,警告他的自私贪心,警告他的薄情寡义。
“还称了,从今日起还给称了。”他望着开始被火光肆意吞嚼的那个陀螺,喃念着“若这是上天送我的,从今日起,我不再要它了。我以这陀螺交换一个心愿,愿以我身换她命。”
“只要她能回来,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只要她能回来,我愿以身饲虎,钊肉喂鹰。只要她能回来,我愿堕入阿鼻地狱,轮回六道,再不为人。只要她能回来,只要她能回来…”
他痴痴念着,那陀螺已渐渐在火焰中熔化,约烂的金色光芒扰在火焰中跃动。
寂静的屋内,只有烈火燃烧对劈劈峋峋的响声和他喋喋不休的絮语一遥遥飘荡着——
要她回来…要她回来…
花钰收到一封从卫王府选来的信,邀他到城郊某处见面。
他如约而至,那是一处很偏僻的郊外荒地,朱成渊站在那里,看上去比起几日前竞憔悴消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