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像是费时练过书法的…你家小姐只怕写得也没有你好吧?”
“老爷夫人为小姐请了最好的教习,我…也就受益匪浅了。”她在他面前,总是要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一个谎言说出去,就要用一百个谎来
圆。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偏偏为了掩饰身世无可奈何。
他又看了看那字,点头交代“行了,就这样吧,你可以去睡了,也别再费心给我熬什么粥。”
她起身垂手退开,走向房门口,在即将出门的一刹那又蓦然站住,转身说道:“爷,有句话也许本不该我来说,只是不说又如鳗在喉,着实难受。若是说错了,请爷体谅我一番苦心,不要生气。”
“哦?是怎样的话让你已预料我会生气?”他不以为意,一边将信折起,一边随口笑答。
“爷这封信,是要写给官场中的人吧?”她壮着胆子开口,感觉到他的眉毛似是微微耸动,但她依旧咬牙继续道:“看爷的口气,或许是写给自己的朋友,或者是上头…奴婢多嘴,要提醒爷一句话——官场无知己。今日之密友,有可能成为明日之死敌。
“爷的事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还是能少告知一人就少一人最好,因为谁也不知道您这封信发出后,会不会有人早已等候将秘密抖出,以换取自己的名利。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的深浅和…是非黑白。”
殷玉书并未立刻回答,锐利的眸子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她,直到她离开房间。
这丫头身上果真有许多谜,说是大户人家落魄漂泊的婢女,举止作风却像大家闺秀,言谈用词也极为讲究,不像一介丫头会有的说话方式。
她说她伺候小姐多年,但随手几个动作就看得出她其实不常照顾别人,既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玲珑反应,也不懂厨房之内最基本的事务。
他之所以暂时留下可疑的她,只因为在青楼前,她满身伤痕地爬向他时那双无辜绝望的眼,让人一见难忘。她眼神中透出的那股坚决,是他最欣赏的一点。
不过,她刚刚那番话,又让他不禁开始质问自己:留下她是不是个错误?
她的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而且应该是个浸yin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才会说的话。
这丫头是该让她再靠近一点,还是将她丢在这里就算了?
上一场作战受伤之后,他为人行事更加谨慎,父亲当年曾提醒过他“要小心你身边的所有人,也要利用你身边的所有人。制敌,切莫反被制之,观敌,莫被敌观透,你就是不败之将。”
这番话,与今日这丫头的话颇有异曲同工。因为出自一个刚刚认识自己的陌生人之口,更让他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