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很奇怪的名字,对吗?”贺珩涩笑“我还记得当初把她从nu市买回来,问她为何叫这么一个名字。”
“她…怎么说?”原来连这个他都记得。
“她说她是巳时生的,所以她爹就顺口给她取了这么个名字。乡下女子的确可怜,缺衣少食也就罢了,连名字也不能好好起,还被父母贱卖,liu离失所…”俊颜泛起同情,语调中蕴han苦涩。
“原来夫君你并不讨厌她啊…”苏巳巳强抑xiong中酸疼抿chundao。
“讨厌?”贺珩不解“为何这样说?”
“听闻这女子对你一片痴情,你却当众拒绝了她…”那一天大ting广众之下,他对她的羞辱,她永生难忘。
“你认为我可能娶她吗?”他却反问。
她小心翼翼地dao:“若是存心怜惜,纳她为妾…也未尝不可吧?”
“当时我尚未娶妻,不知未来的妻子是何人,纳妾之事总该先尊重自己的妻子吧?”贺珩叹息“况且当时大ting广众之下人多口杂,宾客虽与我相jiao却各怀叵测之心,我若说错一句话、zuo错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他人攻击将军府的把柄,我岂能轻率答应?”
他说得没错。shen为将军之子一切以大局为重,实在不该苛求他。只是,她到底心寒。
“如此委屈了那姑娘,终究不太好…”苏巳巳斟酌dao。
“至今想起此事,我仍是十分愧疚,特别是听说她意外shen亡之时…”贺珩推开窗子,双手却jinjin握住窗棂,万般纠结“你说,倘若当初我语气委婉一些,或许她就不会独自跑到河边去,也不会…”
他是在为她难过吗?后悔当初那般对她?
能有他这样一句话,她已经满足。
曾经觉得他冷酷绝情,纵使他对她万般温柔,她亦心中存有个疙瘩…毕竟,设想她若非玉惑帝姬,他还会如此怜香惜玉吗?
但今天听到如此答案,她终于了解他仍是个善良的男子,不曾因为她的轻贱就藐视她。
其实她从没奢望他爱她,只是气愤他的冷绝罢了。但既然他有如此苦衷,她还计较什么?
苏巳巳踱过去,依着他的肩tou与他一同观赏夏日ting院。
绿荫之中繁花丛丛,光线在jiao错中洒下斑驳淡影,风过chu1熏香扑闻,仿佛有一只慵懒的蝉卧栖树间,闹一阵又歇一阵,与树舞合鸣。
假如时光就这般逍遥,此生她大概无腻了。
她和贺珩有时候不需要任何言语,也不必特意zuo什么,就这样寂静相对,亦觉得幸福wei足…
贺珩总是看见父亲在ca一把明晃晃的剑,据说是千年寒铁所制成的宝剑。
他觉得父亲虽然不动声色,却似有什么秘密在瞒着自己,一个会牵系贺家满门安危的秘密。
但他从来不问,只因他知dao问也无用。
父亲若不想说便绝不会告诉他。而他若想挽救贺家,也不必透过父亲。
“你来了…”贺世勋声线低沉dao:“自从庆州回来,你与帝姬倒是感情日渐笃shen,有时候为父真觉得你把她当成妻子了。”
“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贺珩立在门槛chu1轻轻答。
“为父以为,你当初主动请缨为驸ma,是想帮助我将军府巩固门楣吧?”贺世勋淡淡一笑“你是我的儿子,我知dao。”
他心间一jin,突如其来的有些莫名恐惧。
父亲说的没错。
他贺珩并非像世人传言的那般迷恋赵玉惑,什么青梅竹ma、救命之恩,不过是他接近帝姬的借口,他愿为驸ma,只为万一日后贺家有个什么差错,帝姬的shen份能保贺家周全。
但他忽然有些害怕…万一她知dao了真相,会原谅他吗?
如今他对她的感情已非从前了。
从前纵然她美若天仙,也是他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但现在…就算对她多说一句谎话,他都于心不忍。
千算万算,他只是没料到两人的关系居然会演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