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好，生在常州那样的地方，全是歪瓜劣枣，对比得他像个神童。假若他是生在京城、在江南，怕也就只能当个卖几句打油诗的贩夫走卒了。”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奇怪”，才让他们在十年来不时的鱼雁往返里，成为以互损为乐的…损友吧。

还真没有。白云这个人…其实很难定论，无法归类。贺元认识的人很多，就没有一个像白云这样奇怪的。

“他这是在什么？他有没有搞清楚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专心备考，而不是任胡为一通！我上封信就告诉他，我会帮他娘亲找来最好的大夫，京之后一切有我，他竟是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他一个外地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能自个儿找到什么良医？！”

“阿元，你总是在上半不饶他，却比谁都护着他。”

“这十年来，你给了书籍，给了布匹，给了粮，给了蹴鞠，他哪次没收下？也不见他在信里推辞客气，反倒次次都把你气得脚。你觉得…他清过吗？”

“他这是在玩清那一了？”

“他应该就在城北外围那区落脚，附近医馆打听一下应该不难找着。”外城门的北区那边是治安比较差的地方，居住的都是贫民与民乞丐；三教九汇集之地，房屋租金必定便宜，白云上钱财有限，自是会选这样的地方暂居，就算环境吵杂，也得住下。

贺元就是不乐意听到白云的好话，说：

“我问过姨母，她老人家说白云过了外城门后，就告辞了众人，驾着驴车将他娘亲送到医馆去了。说是会在医馆附近租个屋，一边照顾娘亲，一边备考。”

“谁护着他了？”贺元可半不觉得。问：“说说吧，那白云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在镇宁庵？”

贺元满肚火气就是消不下去。

“考秀才时，他不是案首；考举人时，他不是解元也罢了，连前五名的经魁也不是，那靠后的名次，实在难看得，都可以去跟孙山结拜兄弟了。这样的成绩，却要说他是什么读书苗，我都替他害臊。”

贺元闻言，一气，突然起绕过桌几，走到窗边，将只开了一的窗给全推得大开，一束斜斜洒了来，将原本有些幽暗的兰室给照得大亮。

居临下“登楼”的地非常好，位于北城区的繁华地，下面就是闹的各式商铺，人来人往，游人如织，更不时有货郎走街串巷的叫卖声。抬向北方望去，远远就能看到北城门的内城门牌楼；了内城门，就是外城门区

砰！贺元重重槌了桌几一记，怒：

“阿元，你比我了解白云。一般如他这样贫寒、又有你我这样朋友的看重，要是别人早就顺势攀附上来，既得了实惠，又不算麻烦到我们，还能让双方友情更为益。可白云从来就是难以预料的，不是吗？”

“算了！总之不如何，得先找到他。他一个从乡下来的单纯小，哪里见识过京城市井小民的油刁钻劲儿，可别被骗得连一件遮的衣服都没有了。”想到如今不知在何的白云可能已经窘迫得衣不蔽，贺元心中是又焦急又有坏心地快意。

“阿元，一个没有名师指导的孩儿，一个没上过一天学堂的孩儿，能一路考上来，实在是了不起了。别说永定县近百年来没过一个举人，就是整个常州也没过几个举人，那是个贫脊而缺少教化的地方，不若江南那样富庶且文风鼎盛，连个路边小贩都能随几句押韵的打油诗。能一个白云这样的人，实在是了不起了。”

说白云可真是个天生的读书苗，平常也不见他用功刻苦，可每次应考后，榜单上一定有他的名字。”柯铭不理会贺元的不对心。他可还记得有一回赵玥顺着贺元的话骂了白云几句难听的，就被贺元暗中整了几回，更是连着好几个月不冷不地晾着，至今赵玥还不清楚那时到底哪儿惹到这位贺法规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