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脸,朝他哼道:“山不转路转,您这身子骨就算习了武,也怕是在沙场上还没砍到人就被对方捅的份,届时别说是为连家增光彩,添羞辱还比较快!那么您何必一直执着于明知无法成功的事呢?为什么不想想您除了上沙场之外还可以做些什么?”
“除了上沙场,还可以做的事?”这教连骏惯懂了。
他出身将门,家族所寄予的期望以及周遭的氛围,都让他觉得自己除了上沙场之外别无其他选择,可是现下辛海棠却告诉他,他还有其他选择?
“一场战争,除了在前锋杀敌的战士外,更少不得后方的协助。”辛海棠举例说明。“要有人预备粮食战衣,有人预备弹药武器,有人研拟各种计策以打败敌方…这些都很重要,做得好的话,其功绩并不输给在前锋作战的战士,您怎么都没有这样想过呢?”
“我…我是真的没想过…”
连骏虽然年幼,辛海棠所说的话又有些艰涩难懂,但他听进去了,至于听不懂的部分就先放在心里慢慢咀嚼,慢慢领悟。
此刻,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不再浮躁动气,瞬间彷佛成熟了不少。
“那么,就请您现下开始仔细想吧。希望您能用力的想、拚命的想,就能真的想通、想明白了。”辛海棠郑重的强调道。
花开花落,十年韶光转眼过。
今年开春,躬逢皇太后六十大寿,皇上及皇后本来想为老人家大肆办寿宴,但长年茹素,喜静恶吵的老人家婉拒了,最后便决定在皇太后的宫中摆下素筵,自家人简单庆祝一番。
只是锦氏皇室的“自家人”何其多,皇上、皇后、各妃嫔还有众多皇子、皇女之外,尚有各王爷、郡主连同其家眷,不下百余人,仍教皇太后向来清幽的宫中显得十分热闹。
由于皇太后也很久没和一些嫁出去的女儿或是分封至远方的皇室子弟见面,能借机见到这些晚辈,老人家也倍感欣喜,若是有人怀里还抱着个白白胖胖的讨喜小娃儿,更是让皇太后笑眯了双眼。
“小荷向皇太后请安,祝您万寿无疆。”身为皇室成员之一,荷夫人自然也出席寿宴。
“小荷呀,哀家好久没有见到你罗。”皇太后慈爱地笑道。“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荷夫人是皇太后的远房外甥女,未出嫁前常常入宫晋见皇太后。
姨甥俩相谈甚欢,皇太后垂问她这些年日子过得如何,又问起她的儿子。
“哀家记得他名唤连骏是吧?今年多大了?”
“骏儿已十八了。”
“这么大啦?本宫记得那是个很是俊美的孩子,他没跟你一起来吗?”一旁的皇后插嘴询问道。
“骏儿今早临时有些事,办完后才会过来。请皇太后、皇上、皇后见谅。”荷夫人谢罪道。
“办什么事?他是在忙些什么?朕记得他尚未继承将军一职吧?”这回换皇上好奇地问。
皇室中众所皆知,连骏自幼体弱多病,委实非将相之才,可是如今听荷夫人这么说,他似是别有一番作为?
“骏儿他现下是…”
“荷郡主公子连骏到…”
荷夫人话未竟,便被门外太监的呼喊声打断。
皇亲国戚们纷纷转过头,满心好奇地朝门口张望。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施施然出现,步伐虽不若习武者般雄壮威武,却也不像文人那般斯文中略带秀气,而是平稳中带着某种锻链过后的从容自信,行云流水间又有种起舞般的优雅感,教人不知不觉间被他吸弓。
连骏正式现身,满殿霎时静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