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要如何在无数次绝望后仍旧抱着希望?那必定是因为,那是唯一能支持她穿越亘古孤寂的唯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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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金色的,万里无云,有时如同琥珀般透明,有时又如同金子般耀眼迷人,红色和白色的影子是日与月。在那儿,日月并升,永不相离。
他们脚下踩着一望无际的银白色沙漠,视线所及没有任何生命,而时间的liu逝如常,他们并无感觉到任何不同。又或者是因为世界一片死寂,无从感受不同。
单凤楼抬手,指尖燃起白色火焰,幻化为白鹤,往空中飞去。
“跟着它。”她提气,展开轻功追去,ba日也没落后。
白鹤领着他们,来到悬崖边,崖边立着与天水荒原边境一模一样的木屋,连未完成的篱笆与水车都如出一辙,只是水dao干涸,白沙也zhong不出任何作物。
ba日xiong口一jin,急忙便要往屋内走去,单凤楼却拉住他,看向前方。
削瘦单薄的人儿,在崖边徘徊。
悬崖似曾相识,ba日彷佛看见七年前他与她决绝永别的峡谷,不同的是孟蝶梦境里的悬崖之下,是无垠无涯的靛蓝海洋,大海终年平静无波,没有海鸟与船只,她什么也等不到。
“孟蝶!”他喊她,她却恍若未闻。
“没用的,孤独梦境是她创造出来的,任何人也干预不了。”单凤楼伸手去扶倾倒的门扉,门扉却从她指尖穿过。
“那我们该怎么zuo?”来到她梦境里,却什么也zuo不了?
“等。等她入睡,由梦中梦唤醒她,如果不靠外力把她叫醒,就只能到梦中梦去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叫醒?”
“你不想看看她的梦吗?”单凤楼似笑非笑“看看你在外liu亡的那七年里,还有这几日她挣扎着,到最后却不得不进入的梦境,是什么样子?”
ba日没有反驳,只是走向孟蝶,看着她。
单凤楼玉扇一挥,银白沙漠中央出现一座翠玉打造的gong殿,以及跪在紫金ruan轿旁恭候她的四名nu仆“梦里就是这点方便…我在里tou等你,她睡着时来叫我。”她坐上ruan轿,让人抬着进gong殿享乐去了。
ba日跟着孟蝶在悬崖边闲晃,她shen上穿着炎武皇族服饰,天地太安静,她转起圈圈,让银饰的叮当声陪伴自己,仅仅是这样就让她感到开心。他不知dao她自己一个人这么过日子多久了,这孤独梦境里的岁月liu逝,似乎又比现实更缓慢。
他伸手想碰chu2她脸上那抹让他心碎的微笑,却什么也碰不着,只能像个傻子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开心luan转的孟蝶。
直到她似乎累了,在沙地上坐下,抱着膝盖,以食指在沙地上画了起来。
在沙地上画画,显然是孟蝶另一个排遗寂寞的方式,她嘴角噙着笑,专注无比地,画出一双眼睛,ting直的鼻子,抿jin的双chun,然后是短胡凌luan的下ba,最后替他加上liu亡时剪得参差不齐的luan发。
ba日嘴角轻轻勾起,却没有笑。
孟蝶却笑得开心极了。
“ba…日…”她想了想,歪着tou“萨…朗?”
他知dao她并不是发现了他的存在,hou咙却是一jin。
她在沙地上,就这么看着地上的ba日沙画——哪怕gen本就不像,但那是她仅有的、唯一的wei藉。直到困了,她小心翼翼躺在画像旁,好像过去总是依偎着他那般。
“太yang落下了,连ma儿都闭上眼睛…”她轻轻哼着过去他总是在她耳边唱的安眠曲。
“但是不要害怕,你是睡在我心里…”ba日不自觉地接着唱,但他的嗓音几乎沙哑地发不出声音,眼眶早已泛红。他什么也不能为她zuo,只能默默陪着她唱和,直到孟蝶闭上眼,他的手指轻轻在她颊畔画过。
“等我,我ma上救你离开这里。”
ba日很快地起shen,奔向翠玉gong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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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梦,是梦境?或是lun回?
“反过来说,你又怎知你的人生不是一场梦?又怎知梦中的你也许其实最真实?”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执着真假,何不珍惜眼前?
他们来到奇异国度,男女老幼全国皆兵,那里的人以可怕的武qi疯狂屠杀敌人,也被敌人所屠杀;那里的妇女永远活在被凌辱的yin影之下。
“战争还真是自古以来世人不变的执着,永不愈合的千年伤。”单凤楼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