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吗，肖然贴着她的耳朵说“抱着你，就像抱着自己的小女儿。”

那时黄振宗会走路了，黄芸芸笑嘻嘻地跟他商量：“小猫猫，你跟爸爸姓，叫陈振宗好不好？”小猫眨了眨，好奇地看着她。黄芸芸牵起他胖乎乎的小手，在客厅中央慢慢走步。电话响了，黄芸芸过去接听，小猫一个人蹒跚了两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黄芸芸急了，扔下电话就往回跑，还没跑到边，黄振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时肖然正在华南卫视参加广告竞标，八档组合餐标价350万，肖然举了两次牌还是没能拿下，周振兴说算了吧，都600万了，有这个钱我们还不如上中央一呢，肖然悻悻缩手，喝了一，扭看见了卫媛。

那时韩灵正在家里翻看照片，夕斜斜地照来，屋里空旷而孤清。韩灵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几年前的那个自己在不同场景里频频挥手，频频微笑，目光中幸福满溢。还有肖然，在校门、在丛中、在海边山上，搂着抱着依偎着，每个表情都那么温柔，那么甜。

迎着肖然的目光，卫媛轻快地眨了眨，肖然笑了，卫媛也笑了，夕斜斜地照来，她脸上的笑容像暗夜乍放的鲜，丽、艳、如此迷人。

那是1997年6月，小梅沙。月亮云层，海面上波光闪烁。一片静谧之中，陈启明忽然翻而起，一把将孙玉梅搂过来，像老虎一样在她脸上又咬又啃。啃着啃着，月亮来了，孙玉梅睁开，看见一滴泪正慢慢地从陈启明脸上落下来。

那夜月光如，远的圳沉沉睡，这是小梅沙，离圳还有二十公里。

卫媛那年22岁。她站在一排摄影记者中间，像梅鹿一样骄傲地昂着，脖上一条红宝石项链格外抢，一个月后，肖然陪她逛香港周大福珠宝店，看见那款项链就挂在橱窗里，标价17万港币。

1998年6月23日，孙玉梅大义凛然地质问：“陈启明，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一分钱？”陈启明立时傻了，像桩一样戳在那里，心中雷声轰响。过了足有一分钟，他地低下，说没错，你从来没跟我要过一分钱“都是我自己犯贱”

有一张是她和肖然的合影：肖然横抱着她坐在石凳上，笑得两弯弯，她的仰着，嘴半开半闭，好像正在说着什么。韩灵看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抬看看空旷而孤清的家，仿佛又听见了当年的声音。

从1996年到1997年底，陈启明在孙玉梅上了不下50万。孙玉梅说裙旧了，他一次就给她买了四条新的；孙玉梅说你这手表真漂亮，他二话不说就去东方名表买了块劳力士，24000块；孙玉梅说服装生意来钱的，他第二天就到女人世界买了两节柜台，16万多。

我你，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见黄芸芸正半笑不笑地望着他，小睛里光芒闪烁，似有意。陈启明挂上电话，默默地往回走，笑声更响了，包间里声狼震天，一片声笑语之中，陈启明忽然悄无声息地抖了一下。

孙玉梅摸摸他的脸，清亮的月光下，她像天使一样丽。陈启明闭上，听见她怜惜地说“孩”，她说“可怜的孩，别难过了，这是我们的命啊。”

黄昏了。夕西下，夜鸟盘旋，在多年之前的校园里，陈启明正孤独地坐着，表情忧郁，神迷茫，守望他今生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