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那一天。”她打断他的嗓音很轻，轻得像是一缕要飘远的苍白幽魂般，反而教人听了心惊胆寒“眉儿妹妹受伤的那一天，听你为了眉儿妹妹对我说的那些责备的话，你说的那些话…你知吗？我听了心里很难受，我知你疼她，我是知的，但心里就是…难受。”

元玉的神智开始有些涣散，但仍旧将他的回答听得一清二楚，知他的意思是都已经过去的事情，如今何必再提？

她缓慢地闭上双，似乎没像刚才那么疼了…

她浅微地扯开一抹笑，笑里透几许没能掩心里的伤“藏大总说得对，计较这些，是玉儿太小心了，您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计较，那不…今日之前，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揭过…可好？”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呢？徒伤彼此的情罢了！

“我难受。”

元玉想多用劲儿圈住他的颈项，想将他抱得更，却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她觉背上沉重黏腻的濡从一开始的温，渐渐被得冷却，随着不断地拓染开来，她的力气与温也渐渐地失。

但是她冷，她觉得越来越冷，冷得就连偎在藏澈如火炉般厚实温的背上，都渐渐受不到属于他的度。

“玉儿？”藏澈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劲，这时，觉到一重的意从她上的衣料渐渐染到他掌心“玉儿，你说话！”

元玉已经累得睁不开睛，她在心里叹息，

但他们不能停下脚步，藏澈表面上冷静，心里其实没有把握，知在未能确定是否摆脱追兵，也还未抵达安全之地之前，稍有片刻的耽搁，都可能教他们二人丧命。

藏澈心里一凛，再不能捺心中的不安，将她的往上挪抬了几寸，长躯伏得更低些，让她顺势伏在背上不掉下来，好让自己可以短暂空一只手掌，当他将被沾的手掌伸到面前，在月亮的光之下，看清了那近乎狰狞的暗红血之时，心在那瞬间也凉透了。

藏澈蹙起眉心，被她冷不防的一句“难受”给吓了一“就不能忍忍吗？现在不能停下来，你该知——”

“玉儿！”他的心一颤，指尖泛凉，差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她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但现在也不是追究的好时候，：“不舒服就不要说话，我要加的走，可能会让你颠得难受，你再忍忍。”

冷…她真的觉得好冷。

“…揭过了，可…好？”

但藏澈很快就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她轻放到满是厚厚腐叶的土地上，这才见到她的脸苍白得透了一丝惨青，然后，是在她背上弥漫开来的大片血迹，破开的衣衫之中，血模糊的伤仍旧汩汩的在淌血“玉儿，不准睡！你给我醒着，醒着！”

“…可好？”她的呢喃，虚弱得一就仿佛要被风散。

最后一气，元玉没能收住，仿佛叹息般轻喟而。

想到她这些日没少受的折腾，藏澈发堵，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只想早一步脱离危险，越快越好，就算只是为了她。

“什么？”

，她没有立刻接上，突如其来的沉默，幽幽的，就像是昏胧月下，缠得人就要不过气的丝缕，在他们的耳边，只能听见足下的腐叶被踩碎的沙嚓声，先前还不觉得，如今倒觉剌耳得扰人心神不宁。

怕她这一睡，就不醒了。

他害怕了。

藏澈恍若未闻般，保持着稳定的步伐往前走，他没能看见在月之下，伏在他背上的人儿脸苍白至极，在半晌的停顿之后，才：“覆难收，已经说的话，我不能收回了。”